不能再耽搁下去,等阿宝的病稍微好一些,姜芙蕖便收拾妥当,雇了马车,离开流水城。
然而,马车刚出流水城门,在半路上就被拦下。
隔着薄薄的马车背板,沈惊游的声音淡淡传来,“芙蕖,跟我回去。”
姜芙蕖不可置信,想起身上莫名出现的痕迹,眼里闪过厌恶。
她在马车上攥紧帕子,眼神凉凉。
下一刻,撩起马车帘,便看见密密麻麻的穿着薄甲腰胯寒刀的兵士将他们的马车围的没有一丝缝隙。
方才下马车去查车轮是否坏了的阿宝被李茂扯住手腕,病态的一张脸,满是无奈。
“小姐,他们太过分了。李茂你放开我,这样困着人又有什么意思,心也不在这,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李茂垂眸,“你们在外面不安全,得回家。”
阿宝,“……”
这里大约有一百人,走不了了。
沈惊游着一身青色锦衣,额上戴着嵌青玉抹额,金玉腰带扣的一丝不苟,勾勒出劲瘦腰身,胯下骏马前后挪动间,单臂勒马的少年身姿微微晃动,墨发飞舞,一双琉璃珠不辨喜恶。
隔着那围了三层的兵士,他与她对视,下巴微抬。
容不得姜芙蕖迟疑,她连用视线找霍瑾的时间也无。
沈惊游翻身下马,围着马车的兵士纷纷让路,跪在地上等他经过。
姜芙蕖往后躲,却被沈惊游大手一捞抱在怀里。
她不听话,他便高高地将她颠了颠,不容分说地抱着她上了另一座华贵的马车里。
“今日随我回府,我可既往不咎。”
沈惊游随后上了马车,挥手示意外头兵士护着马车转道回京城。
坐好后,他便掐住姜芙蕖的腰,不许她跳车逃走。
他眼神冷,浑身更冷,说出的话最冷,是命令的语气。
活了两辈子,这是姜芙蕖第一次听到来自沈惊游的训斥。
她有片刻的愣怔,几息后,便挣扎起来。
双手被沈惊游按在身后,沈惊游俯身,在姜芙蕖唇上用力咬了一口。
“疼……”
那一口咬出了血珠,姜芙蕖怔怔地抬头望他。
唇瓣随后被人含吻,那些血珠被他吞入腹中。
手掌攥住她的衣摆,用力到发皱。
感应到他濒临暴怒的情绪,又被他治的死死的,姜芙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神是恨恨的,是震惊的。
偏偏沈惊游根本不看,他吻的尽兴,后来他眼神暗了暗,似是轻叹一声,用帕子绑在她眼前。
挡住了她那快要恨的冒火的眼睛。
坐在他怀里的动作被换掉,察觉到他要在这马车里做什么,姜芙蕖吓的猛烈摇头。
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绝对是沈惊游被气的最狠,暴露自己性格最为严重的一次。
任凭姜芙蕖做什么,他都不依。
北疆多山路,路上极为颠簸。
姜芙蕖眼睛红红的流着泪,不能视物,口不能言。
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他最后双眼血红手臂抱着姜芙蕖,牙齿用力咬在她肩头。
被咬的地方也出了血。
血丝沁在他齿间,又被他渡入姜芙蕖咽喉。
“你到底发什么疯啊……”
姜芙蕖终于被解开了双手的束缚,起身便跌到一旁,需他扶着才能站稳,绝望听到外面行军的脚步声和阿宝的哭声。
她气得咬牙,声音沉沉:
“沈惊游,我要跟你和离!”
“我不想在沈家……”
“我……”
“我不想跟你过了!”
“你放开我……”
沈惊游掐住她的腰,用力抱紧她,不想听。
这些话在他心里扎了许多窟窿,让他没办法呼吸。
“芙蕖,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
“我们绝对不会和离,绝对不会。”
“我也不会放开你,我从没有想过放开你!”
不甘心。
凭什么?!
为什么要抢他的东西!
他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离开他!
为什么一次次地纵容,换来的是背叛?!
他到底……
要被捅多少刀,她才会心疼他?
挥手扯下姜芙蕖脸上的帕子,沈惊游死死搂抱住她,恨不能就这样将她融进身体,这样是不是,就不会有人抢走她,这样是不是!她就不会在某个黑夜,在某个他偏偏无力找她的黑夜逃走?!
“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你放开我!”
姜芙蕖咬着沈惊游的肩膀喉咙,留下深深的牙印。
但他根本不知道疼。
姜芙蕖后来哭累了,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身子上披着沈惊游的外衫。
沈惊游抱着她闭目养神,眼尾红的吓人,睫毛是湿润的。
他的手臂像铁一样箍住姜芙蕖,让她不能逃走。
他实在多虑。
姜芙蕖动了动唇瓣,发不出一丝声音,舌根破了,唇破了,浑身倦的一点也不想动。
她这么狼狈,沈惊游却换了一身干净衣衫,一副端庄君子模样,虚伪地令人生厌。
刚动了动手指,沈惊游便醒来。
森亮的目光注视她恹恹的样子,他端起小桌上一杯凉茶,喂给她。
手指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保证茶水不漏出唇角,整个动作持续许久。
姜芙蕖眼神混乱,躺在他臂弯里,没察觉他此刻的眼神,还算幸运。
沈惊游只觉得十分快意,今日之恶劣,慰藉往日患得患失十倍不止。
是他们逼他的。
哄她求她,不行。
一步步牺牲自己,让自己别在意,别吓着她,她还要跑。
连那个他曾经想献上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