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蕖找了个河边一个小山洞,靠在洞口休息。
刚才救人消耗了她大半的体力,这些天沈惊游还变着花样折腾她,原本就差的体力更差,她喘了几口气,露出鞋子在太阳下烤。
谢无羁歇了半晌,就跟沈惊游又撕打起来。
姜芙蕖手里揪着两根野草斗着玩,抽空看一眼战局。
沈惊游不认真,打架还频频观察她,活该被踹在腰腹一脚。
不过他们两个可真精神,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
后背撞了多少次,居然还有力气。
姜芙蕖摇摇头,闭上眼睛陷入了昏沉的睡眠。
那边却又打的火热,最后在沈惊游抱着谢无羁的腰将他后背死死撞击在岩石上,整场打斗才作罢。
谢无羁气的直哆嗦,见沈惊游脚步踉跄还要去找姜芙蕖,从怀里摸出油纸包着的东西扔到沈惊游脚下——
“若有廉耻,看完这些便放了她,她根本不喜欢和你在一起。”
沈惊游眨眨眼睛,弯腰打开油纸。
里面是一封信,姜芙蕖写给他的和离书。
字字句句都很决绝,诉说分手。
谢无羁幸灾乐祸地看热闹,就想看这浪荡到能去当花魁的沈惊游惊慌失措,痛哭流涕。
岂料沈惊游只是冷冷一笑。
手上轻佻地摇着信纸,“上赶着送来的东西就只有这个?”
沈惊游下巴微抬,冷蔑开口,“想跟我说芙蕖在归云庄被你困住了一个月。”
“还想说芙蕖待你与我不同。”
“或者说你那造了假的算命之说。”
“正缘?狗屁的正缘。”
被沈惊游突如其来的粗俗之语惊到身子发僵的谢无羁一时间噎住喉咙。
半晌后不可思议地指着沈惊游,“高洁君子,清冷如月,天仙般的沈惊游居然会骂街?”
沈惊游反问,“高洁君子是不是就能被你们用道德约束?是不是就可以无限制被抢东西占便宜?说一句君子端方,不夺人所爱,就能被你抢走妻子。再说一句君子忠于帝君,忠于皇室子嗣,是不是就能自断一臂,求你们大发慈悲相信我的忠肝义胆?!”
谢无羁,“……”
根本阻止不了沈惊游让那粗鄙言辞继续发生下去。
“若是这样的君子,我宁可舍弃!”
“就算你是正缘,又怎样?!芙蕖是我的妻子,若是我不服,来日昭告天下说你太子殿下抢臣妻,你以为你这太子之位还能做的稳?太子!太子。狗屁无耻的太子。我沈家若是忠于你这种人,才算是大祸临头。”
沈惊游脱了外袍罩到女子胸前遮挡住她的身形,回身冷冷,“若是有朝一日你被我发现做出了什么伤天害理无法容忍之事,我会亲手杀了你,太子殿下。”
“还有,与其在这里跟我吵,不如多想想怎么离开这里。”
天色渐暗,几个人疲惫地睡去。
谢无羁靠在大石旁,后背摩擦的滚烫生疼,又被沈惊游抱摔了一把,感觉腰都折了,他咬着牙抿着唇想恢复体力,疼的怎么也睡不着。
一个柔软的小手搭上他肩膀,谢无羁睁开眼。
“谢无羁,你还好吗?手断了我帮你接骨。”
谢无羁想你会接什么骨啊再给我弄废了。
可女子长长的睫毛在他面前眨啊眨,那缕幽香浮动在鼻尖,蛊的他胸口发烫,就算此刻姜芙蕖要捅死他,他也会说媳妇儿别累着,我自己来。
“嗯。”
姜芙蕖刚搭上谢无羁的手腕,就听到耳边低声应了句。
她诧异,“怎么这么听话?”
要在以前,他哪次不抖开伤口撒娇说这疼那疼,伤口老大他老惨了。
今天却出奇地顺着她。
“媳妇儿的话就是圣旨。”
谢无羁压低了嗓音,察觉姜芙蕖喜欢他这样,更乖了。
姜芙蕖愣愣地和谢无羁双目对视,随即手中快速动作给他扭正骨头,谢无羁脸色骤白,“啊!媳妇儿真疼啊,疼死我了!”
姜芙蕖无语望天,“……”
她就知道谢无羁不会乖乖的。
也就只有霍瑾一点坏心思没有,指哪打哪。
话说回来,霍瑾到底被沈惊游藏哪里去了。
“你别喊,我给沈惊游扎了一针,可我的针泡过水,迷药的效果下降,长话短说,你带人来了吗?”
带人来就能很快找到他们。
那些刺客冲着沈惊游来,沈家的人被拖死了,不可能脚程比谢无羁带的人快。
谢无羁凑近姜芙蕖,十分怀念这种亲近她的感觉,刚才被沈惊游气的邪火上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姜芙蕖被吻的发肿的唇瓣。
那么饱满,还很香,肯定很软,媳妇儿的手都那么软。
谢无羁神游天外,不断凑近。
姜芙蕖突然在对方只差一步的时候按住他肩膀。
谢无羁慌乱摆手,脸羞的通红狡辩,“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想强吻你的,我只是……”
姜芙蕖脸色沉重,摸摸他的脸,又抬起他的下巴,最后捏住谢无羁的手指。
谢无羁声音发干,“所以你也想亲亲我吗?”
他闭上眼睛仰起头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偷摸藏好窃喜,“来吧。”
快亲死我。
姜芙蕖皱眉,眼睛只看的见谢无羁有些发紫的脸,“你被人下毒了。”
说了句,又想确认什么,扯开谢无羁胸口衣襟,亲眼目睹他胸口蔓延出来的大片的紫黑色枝桠样的纹路,眼光发沉。
她用力推开他凑过来要吻他的脸。
“谢无羁,你个笨蛋,你从哪来的,被谁下了毒,还要闹呢,你活不过今晚了知不知道?!”
谢无羁呼吸一滞,将手攥了攥,手背发麻,刚才他落水之后就觉得浑身麻,不对,从太子府出来就觉得不对劲了。
谢扶桑居然在别的地方给他下了毒。
看来也不是那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