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又叫了两回水,沈惊游抱着困倦极了的姜芙蕖去了耳房。
浴桶里滴几滴大食国产的蔷薇露,满室馨香。
热水洗去疲惫,姜芙蕖乖乖地泡着怎么也不想出去。
外面天寒地冻,竹筠苑却满是春意。
又泡了小半个时辰,姜芙蕖小脸泡的通红,再泡恐因腹中无食晕过去,她便起来了。
沈惊游扯过干净的衣服替她穿好,自己随便穿了件白色寝衣,便抱她去软榻上替她绞干青丝。
心口的怪异和恐惧慢慢疏解,沈惊游的心情很不错。
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活了这些年,有什么时候能比今日还要轻松。
她那么听话地和他亲近,那种感觉就算让他用命来换,也值得。
这种幸福的日子必须要持续一辈子,他才会得到满足。
因为太过于奢侈,快乐的感觉就像喝了迷药,上瘾般抛弃不了。
修长白皙的手指替她束好腰带,又套上淡绿色的小袄,姜芙蕖莹白的小脚还湿着,刚才他一颗颗指头替她抹了澡豆洗的白白嫩嫩的,蔷薇露的香味透过微热的小脚传到鼻尖,上面晶莹的水珠滑到姜芙蕖嫩粉的指甲,越看越觉可爱。
沈惊游用衣袍将她的脚抱在怀里擦干净,又替她穿好布袜,穿好小靴。
“芙蕖,别睡了,今日皇后娘娘召见,随夫君去一回宫里再睡好不好?”
姜芙蕖现在的感觉那就是如坠云端,脑子也不清醒,话也不想说,说了也控制不住自己说了什么。
她胡乱地嗯了声,便抱着沈惊游的头用自己的脑袋撞。
一下又一下,像是控诉他刚才欺负人,又像是不同意他现在不许她回屋睡觉。
沈惊游宠溺地轻笑了声,掐住她下巴制止她的恶作剧,抬头含着她的唇瓣又温存了会儿,等到他自己身子又热了,念着时辰才不舍得地松开她。
如今身份不同,沈惊游换了身紫色金线绣腾蛇的锦衣,头上用金玉冠半挽着发,因是武将,不习宽袍大袖,便束好护臂,腰间系上仙鹤白蛇香囊,又戴了两块青玉押襟,脚踏玄色云纹皂靴,左手戴了一只青玉扳指,便于去马场练骑射。
今日入宫,除了皇后娘娘召见,肯定免不了碰到别人。
姜芙蕖则戴了一套青玉头面,穿着淡绿色小袄,妃色裙,绑着妃色大氅,穿着精巧的鹿皮小靴,白玉手腕上红梅点点,一抬手便落于他人之眼,便戴了两只红玉镯。
她恹恹的坐在沈惊游腿上,恶意地扯着他的衣领,扯开了又摸他温热光滑白皙的胸口,用抹了蔻丹的指甲按出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月牙。
沈惊游笑笑,怀中的女子便开始发脾气。
“是不是因为我病着,所以他们才要给夫君选妃?既然这样,你把我休了,我要回家去。”
沈惊游最听不得她说这种话,闻言便脸色一白。
急忙握住她的手哄着,“没有,夫君不选妃,只有你一个人。朝堂上的事芙蕖不必烦忧,等夫君处理好,行不行?”
姜芙蕖撇撇嘴,不理他。
沈惊游便立刻赌咒发誓,拉着她的手在胸口捶了又捶,“若是我喜欢上别的女子,便叫我挫骨扬灰。”
一口一个心肝好容易才将她哄着趴在怀里不闹腾。
沈惊游闭目养神。
怀中女子的声音一派天真。
“夫君,婆母为什么被休了?我一病就是一整年,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呢?”
“夫君也成了静王爷,公公还受了伤,连海棠也嫁人了。”
“我怎么什么也记不清。”
沈惊游瞳眸幽深,将女子按在怀中力道更紧了些,声音越发温柔。
“母亲掌家期间侵吞公府银两太多,又苛待下人,引来事端,与父亲感情淡漠,所以被休。芙蕖,你不用管那些。有什么事夫君在呢。”
姜芙蕖懵懂点头。
马车即将到宫城,沈惊游抱姜芙蕖坐好,认真地看着对方眉眼。
“芙蕖,你说,夫君最好了,你最喜欢的就是夫君。”
姜芙蕖老老实实地仰头看他,耳朵里嗡嗡嗡的,头还有点疼。
她抿唇,试探道:“夫君最好了,芙蕖最喜欢的就是夫君。”
沈惊游亲她一口,同她鼻尖抵着鼻尖,漂亮动人的琉璃珠深情的看她,又哄,“再说一遍,我想听。”
姜芙蕖羞的脸色通红,指尖发麻,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他的气息,好像身上被打上了他的烙印,一辈子也不能祛除。
一时没开口,他便急急地又吻了吻她愣怔的眼睛,声音发哑尾音发颤,“说啊。”
姜芙蕖歪头一笑,如春花烂漫,融化严冰。
“惊游哥哥最好了,芙蕖最喜欢的就是惊游哥哥。”
“最喜欢你。”
“我最喜欢你。”
她说完,指尖摸了摸他发红的眼尾,安慰道:“不怕不怕啊。”
沈惊游用力抱住她,闻到她身上同他是一样的味道才舒展眉心。
指尖血已经喂过,按道理他不应该这样患得患失。
可他就是怕她还会不见。
姜芙蕖也很纳闷,她不知道这位小赘婿为什么突然从一个冰块变成了非常黏人的郎君。
简直热乎乎的一刻也不能撒手。
她喟叹,这么好的郎君,爹爹干嘛还会害怕她在这里受人欺负啊。
又腻歪了好一会儿,沈惊游才松开她,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带她一起去坤宁宫拜见皇后。
下马车时,姜芙蕖远远看见跟在马车旁的阿宝,想开口问她点什么东西。
但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一病这么长时间,阿宝自然都在左右伺候,有什么可问的呢?
但阿宝待在竹筠苑照顾她病,怎么却晒黑了?
姜芙蕖丢开那些想不通的心思,任凭沈惊游温热的大手包住她的小手摇摇晃晃地进了宫门。
“夫君夫君,皇宫好大呀。”
“嗯,芙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