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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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过后,到房间用饭,驿站早已备好一桌酒菜。焉闻玉在吃穿用度上并不挑剔,流落在外什么都能吃,不过这会儿闻着肉香,还是觉得饿极了。只是她一端起碗筷,劳作过度的双手就在微微颤抖。方才她的手又酸又累,可魏鄞修却没有结束的意思…甚至结束后意犹未尽,精力充沛,一副打算多来几回的架势。
“绵绵太娇气了,"魏鄞修替她夹菜,道:“朕可以答应放过你的手。”
他已经不满足于此,往后就不必让她的手受累了。焉闻玉辛苦一场最终还落下娇气二字,对他很是没好气,半句都不想接,只管埋头进食。
饭毕,撤下餐席,魏鄞修召见了同在驿站里的灵淑夫人。
灵淑夫人花甲之年,满头华发,精神鷪铄,这个封号乃是当年先帝亲赐的。
她随着夫君定荣将军解甲归田,在山野间做个富贵闲人,如今已经当上曾祖母了。
灵淑夫人德高望重,置办了民间女子学堂,广受夸赞,便是朝中吕相爷等人,都对她敬重有加。此番她将会随行进京,还有个名头要宣扬出去一一就是那个搭救了祝妃的"恩人。
焉闻玉听魏鄞修这么说,难掩惊讶神色,她没想到他细心至此,居然早已安排好对策。
让灵淑夫人亲口说搭救了祝妃,以保全祝妃的清誉,叫外人不得不闭嘴。
甚至还准备统一口径,祝妃被掳劫出京城,贼人恰好撞见灵淑夫人的车驾,夫人觉得这伙人行为鬼祟,命护卫拿下,赶巧搭救了祝妃。
而后皇帝盛情邀请灵淑夫人回京,当众答谢于她。焉闻玉这个当事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扭头看向慈祥和蔼的老夫人,问道:“这样会不会让灵淑夫人为难?”“陛下相托,老身岂有推卸之理。“老夫人笑了笑,道:“何况世人对女子本就苛刻,人言可畏,有些傻姑娘以死证明清白,都能被说成畏罪自杀羞于见人。”灵淑老夫人活得通透,她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这辈子见过各种各样的故事。
皇帝爱重祝妃,才会请她走这一趟。
何乐而不为。
她并不在意祝妃被掳走是否失了清白,只有那等子糟污之人才会把女子的贞洁看得比命重。
人家两口子过日子彼此不介意就好,轮得到旁人说三道四?
魏鄞修都安排好了,焉闻玉还能说什么,只能承他这份好意,乖乖跟他回宫。
此地本就离京城很近了,隔天赶了一日路程便抵达皇城。
一行人尚未进入皇宫,魏鄞修就收到底下人上报的消息:焉淮山和徐金兰二人到京城找女儿来了。想必他们是听闻皇帝四处寻找祝妃一事,心生担忧才赶来京城,这会儿还不知道焉闻玉已经平安归来。“把二老接进宫小住几日。”
魏鄞修吩咐训德亲自去这一趟,他一边看向焉闻玉:“绵绵觉得如何?”
他见她几次想家,想必已经改掉当初的想法。果然,焉闻玉立即点了头:“我想见他们。”他们竟然听见消息就找来京城了…平日里是不是也想见见女儿呢?
“想开食肆哪里不行,依朕看,京城就很合适。”魏鄞修这句话,简直说到焉闻玉心心坎里去了。只要是在京城,他们就不必两地分隔,多少能培养一下亲情。
但是……
焉闻玉扭头问魏鄞修:“我真的不会死么?”“你要朕说几遍?”
他伸手握住她的,把自己修长的指节蛮横挤进她指缝间,十指相扣。“不会,你不会死,也不准死。”焉闻玉低头看了看自己落入贼手的爪子,和他掌心相贴,抽也抽不动。
她索性由着他去了,一边问道:“陛下先前要封赏我爹娘,还作数么?”
既然准备在京城安置,当然要给予响亮的名头,否则旁人会以为皇室轻慢了焉淮山夫妇,瞧不起他事小,日常使绊子事大。
京城里多得是见风使舵看碟下菜之人,农户出身的太老实,若不叫他们生出敬畏,只怕会难以立足。所以,焉闻玉当然想要拿到封赏,这对焉家而言,也是无上尊荣。
至于惹人瞩目这一点,哪怕二老没有任何名头,光是祝妃的娘家这一点,就足够招眼了。
终归是躲不掉的,只要没有危险发生,她就不怕。“看来你终于想通了,"魏鄞修挑眉轻笑:“不打算逃离朕了?”
焉闻玉别开脸道:“陛下总是误会臣妾,臣妾从未那样想。”
即便想了也不告诉他。
摆在她跟前的道路,根本就无从选择,她逃不掉,也不可能丢下亲人不管不问,自己窝在深山老林度过余生。答案不是显而易见么,她要留在宫里,她还要做皇后。魏鄞修既然敢开口,她为什么不敢坐那个位置?既然逃避无用,那就把位置坐稳了,她一定会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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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入皇城,焉闻玉先回到朝悦宫换了身衣裙,恰好她收拾妥当,爹娘就被送进来了。
魏鄞修没有另行指一个住处给他们,特别开例让二老入住朝悦宫偏殿。
朝悦宫很大,多住两个人当然绰绰有余,可是焉淮山毕竟是外男,按规矩不得入后宫。
不过如今皇帝的后宫就他闺女一人,住到偏殿也不会碍着谁。
他这个举动,不可谓不贴心,让焉闻玉能和父母多一点相处时间。
焉淮山和徐金兰两人出身农户,初次踏进魏峨的皇城,很少谨慎拘束。
直到看见焉闻玉的身影,他们才松一口气。徐金兰看一眼就忍不住哭了,他们远在嘉邑县,不知晓她的丁点消息,只能通过家书联络一二。直到皇帝寻找祝妃的消息传开,他们才知焉闻玉竟然被贼人掳了去!
这还能有命回来么?!
两人都很后悔,没能跟女儿多说说话,急急忙忙就赶到京城来等候讯息。
幸好她平安归来了。
焉闻玉自己就是爱哭的,这会儿反倒是强忍着没哭,安慰起他们来了。
“我已经没事了……别哭了,娘亲。”
她终于喊了徐金兰娘亲,顺其自然的,不带一丝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