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探出一个脑袋,面含期待,“郡主,我也饿了,能跟你们一起吃吗?”沈云恒抬头望去,熟悉的脸勾起回忆,于是在君晏知之前便拒了他,声音冷漠毫不留情,“不行。”陆元衡皱了皱英挺的眉毛,不悦,“我又没问你,我问我家郡主。”
你家?
他声音愈冷,“边关来的将军,不懂事害了自己可以,别害旁人声誉。”
他们从上次画舫就十分不对付。
陆元衡站直瞪眼,“我怎么就害旁人声誉了,我是王爷派到郡主身边保护郡主的,说一句我家郡主怎么了?总比有些人好,上回对郡主出言不逊,这次还敢厚着脸皮求见郡主!”
陆元衡不比京中子弟,喜欢做人留一线,他说话就很难听,有什么说什么,半分不给人留面子,气的沈云恒倏然站起身,脸色森冷,“我上回说的也是你,和晏知无关,你莫要攀扯旁人!”
这下陆元衡更激动了,站在门口就对君晏知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抬着下巴理直气壮道,“我是郡主手下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骂我不就是骂郡主?”沈云恒:…
这件事确实是他有错在先,他说不过旁人,许久,闭了闭眼睛,转头缓声道,“我不要和他同桌用餐,我今日只约了你。”
陆元衡立马也看过去,大眼睛可怜兮兮的,但仍抵不过君晏知的铁石心肠,“饿了自己去开个厢房吃饭,我和沈公子还有要事相商。”
她本就不可能让陆元衡留下,重生的是她和沈云恒,陆元衡留下做什么。
被拒绝了的武骑尉瞪圆眼睛,郡主居然向着旁人,狐狸精!
他凶巴巴看了沈云恒一眼,这才离开。
沈云恒冷淡的面色微松,走过去关上门再回来撩袍子坐下。
“元衡行事无忌惯了,你不要与他计较。”本就不好的心情又覆上一层阴翳。
他低低答应,“嗯,你说了,我自然不会与他为难。”他知道晏知在说什么,前世他科考第一,殿试第一,官运亨通,她怕他对这副将不利。
曾几何时,她也会这般为我着想……
时间太远了,已有些记不起来了。
“你要说的事呢,快些。”
君晏知催促。
沈云恒不急不缓,抬手为人盛了一碗鸡汤,看上去脉络清晰,十分脆弱不堪一折的手腕向上,将汤送到她面前,“你先喝碗汤垫垫肚子吧,再吃些羊肉,最近还有些冷,正好去去寒,怎么穿的这么少?”
“冷吗?你落水冻坏身子了吧。”
她觉得现在的天气正好,凉爽适宜。
沈云恒又握了握拳,心想,大抵真是这样,那可该怎么·……
“我会好好调理身子的。”
沈云恒忽而郑重承诺,君晏知就想知道自己死后发生了什么,对他是否要调理身子毫不关心,低头大口大口喝汤。
若是前世,沈云恒多少要讨人嫌的凑上来说一句粗鲁,但现在的沈云恒只觉得自己当初身在福中不知福,他有许久没见过郡主,与她同桌而食了,这样落在他眼里便只剩可爱,叫人欢喜。
沈云恒看的认真,君晏知反而有些吃不下去了,皱了皱眉,“不是说吃饭吗,我脸上有饭?”
她不悦,对方才急急忙忙收回视线,温声道,“郡主姿容胜雪,是云恒冒昧了。”
他现在也会说好听话了,君晏知不理他,一碗鲜汤下肚,里面火烧火燎的感觉终于平息了些许,她又依言吃了两筷子羊肉,继续追问,“现在可以说了吗?”她急得狠了,沈云恒再不说,恐要被揍,思量一二,他没再不要命的提旁的要求,无奈笑着问,“你想先知道哪个?”
这幅模样,仿佛他知道很多似的,君晏知眸色暗了暗,食指不自觉在桌面敲击,是和陛下一样的习惯。“我想知道,射杀我的人,是谁派出来的。”沈云恒听她说起这件事,眼神骤然暗沉阴郁,即使已经将凶手千刀万剐,碎成一团烂肉,也无法消磨他内心一丝一毫的恨意。
“君燕庭,是君燕庭的人,是莫家的人!”莫家好大的胆子,竟敢与世家合作,竟敢许诺下比现在更大的权利给楚家,当真是蠢笨如驴!
沈云恒恨极,恨二皇子愚蠢,轻易听信世家挑唆,对自己的堂姐下手,也恨莫家为臣不忠,更恨楚随年,一切都是他设计的!
君晏知微微蹙眉不敢置信,怔愣过后,脸色便全然冷了下来,她怀疑过很多人,独独没有怀疑过自己这个堂弟。竞是他想杀她。
“你说的是真的?”
“比武夺宝的魁首会被挑选后派去参军,散布在任何一个军队里。”
没人会好端端去查一个士兵的来历。
君晏知瞳孔紧缩,又听他道,“你若不信我,尽可去查,只要将矛头对准莫家,很快就能查出蛛丝马迹来。”沈云恒十分肯定。
“二皇子对此事知情?”
君晏知仍有些不敢相信,她虽待君燕庭没有绥儿清儿两姐弟好,但对他也算不薄,他的骑术还是她教的,可到头来,对方要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果然野心勃勃。
“知情!”
这也是他前世一定要杀了君燕庭的原因,如此阴暗小人,不配存活于世。
“这桩事,在我死后被查出来了?”
君晏知怒了一会儿,方才冷静下来,侧眸问沈云恒。沈云恒低低答应,“嗯,我亲自去查的,没有叫你白白死去,全部都查出来了。”
“你去查的?你还会查案???”
震惊的语气藏都藏不住。
沈云恒抿了下唇角,微微点头,“嗯,你的事,我不放心别人去查。”
他总怕放跑一个人,即使对方只在其中起到微末的作用,也应该付出代价。
君晏知挑了挑眉,“可我活着时你不是这样的。”这人,待她生前死后的差距也未免太大了。沈云恒心中酸涩难耐,忍不住去抓她的手,在他心里,他们仍是夫妻。
君晏知不习惯,见状心中狠狠跳了一下,却没有不近人情的不许他牵。
说白了,她死的太早,很多事都不知道,比如最后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