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魂快吓没了,容瑾年边跑边喘,眼睛开始潮湿。正拼命跑,脚下突然被绊了一下,咣当,容瑾年直接摔倒,呛了一嘴的灰,“呸呸呸!”容瑾年使劲儿吐,手掌火辣辣的疼,好像摔破了,可她也顾不了那么多。容瑾年忍疼爬起来,发现膝盖也是疼得要死,早知道,她今天应该穿护膝过来了,呜呜,好疼,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容瑾年刚站起来,还没站稳,脚踝突然被什么东西猛地抓住,冷冰冰的,硬邦邦的,硌得她骨头疼,那东西使劲向后跩她。容瑾年急得连忙跺脚,向后踹了好几次,就听见喀拉一声,她低头一看,白骨爪抓着她的脚踝还在动。白骨已经与后面的身体分离,那白骨脑袋的两排利齿还吭哧吭哧地咬合,很快就要咬到她的腿了。
“呜啊!”容瑾年吓得大叫,抬腿使劲儿踹了一脚那堆白骨,扭头就开始跑,呜呜,眼泪开始滑下,她死命忍着,却开始忍不住。此刻,容瑾年已经忘记她是在拍节目了,周围的一切都太真实,她感觉自己是在醒不来的噩梦里逃命。泪水模糊了视线,呼吸也快要被遏止住,容瑾年还是拼了命的往前跑。脚下突然一软,容瑾年还没来得及挣扎,身体开始下滑,有什么东西好像正往她身上爬,也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拽她。
容瑾年伸出手胡乱摸,想抓住点什么爬上去,没想到摸到了软绵绵滑溜溜的东西。容瑾年恶心地抹了一把眼泪,看见她的周围像是腐烂到一定程度的尸体,而深陷下去的脚被什么抓住。容瑾年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救命啊!呜呜呜!”那些软绵绵滑溜溜的肉体开始爆裂,血涌出来,数不清的虫子正向她爬过来,“呜呜呜,救命啊,救命!”容瑾年力气耗尽,根本爬不上来,而她的身体还在下滑,越是挣扎下沉的越快。
容瑾年觉得,她可能会死在这里。怎么办?她还有好多事没做,她不想死,呜呜,容瑾年边哭边挣扎,她不想放弃,小腹已经深陷进去。脸,突然被什么冷冰冰的东西摸了一下,容瑾年惊地回头,一张脸跳入她的眼帘,“救我,夏青伊!”
从没有如此庆幸,她能遇见夏青伊,“把手给我。”夏青伊很淡然,表情还是清冷,容瑾年却不觉得那是冷冰冰的蔑视了,感觉好亲切,见到救星了。
“哭成这样,”夏青伊给她擦眼泪,“嗓子不痛吗?”夏青伊把容瑾年从僵尸池里拉出来,容瑾年死命抱住抓着她的手,夏青伊的问题,此刻也不像是嘲笑了。容瑾年全身都在发抖,“夏青伊,夏青伊。”除了叫夏青伊,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嗯。”夏青伊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容瑾年身上湿哒哒的,小脸也是脏兮兮,跟夏青伊相比,她简直太落魄了。可重要的是,她活下来了。
“你的探照灯呢?”容瑾年此时才注意到,容瑾年头上没有探照灯,夏青伊只是轻飘飘地说:“我没有。”
“什么意思?”容瑾年怀疑自己大脑都不好使了。
“剧组说只有一个探照灯。”夏青伊说。
“呜呜呜。”容瑾年突然被感动到了,是说夏青伊把探照灯让给她了吗?她们之前是在商量这件事吗?自己还以为夏青伊要使坏的。
“你不要哭,我不会要你的探照灯。”夏青伊声音很轻,可容瑾年听着却不知道为什么很安心。
“呜呜呜呜呜呜。”容瑾年更想哭了,眼泪刷刷流,此刻,有夏青伊在身边,哪怕她曾经很讨厌的人,她也想抓住她的手不放开,她终于可以放心地大哭。
“别哭了。”夏青伊轻轻拍拍容瑾年的肩膀,“哭成这样,录制出来的节目,可能不好看哦。”这话点醒了容瑾年,猛地放开夏青伊的手,她是在录制节目啊!她差点以为这是真的了。夏青伊空荡荡的手心紧了紧,把容瑾年的温度留在手心里。
容瑾年慌忙抬手抹眼泪,觉得自己真是丢死人了,尴尬地道歉后,说:“谢、谢谢你。”扭头就想逃走,她把脸都丢到太平洋上去了。容瑾年走了几步,身后并没有人跟着,夏青伊仍站在原地,容瑾年心里还突突跳,故作镇静地问:“你不走吗?”
“我得慢慢摸索着走,我看不见路。”夏青伊淡淡地笑,昏暗的光亮下,夏青伊的身体好像会发光,她的笑容都是带着温度的,让容瑾年慌乱的心安定。
“那、那,要不我给你照着,你走在我前面?”容瑾年绝不是单纯的好心,她想和夏青伊一起走,虽然她总是想吐槽夏青伊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但此刻,在容瑾年看来,那是淡定睿智冷静大胆的表现。如果夏青伊走前面,有什么危险,她至少能有个心理准备。
“不用了,我自己慢慢走。”夏青伊毫不留情地拒绝,手摸着墙壁,开始试探地往前走。夏青伊居然拒绝她,不识好人心,不一起就不一起,哼,容瑾年扭头就赌气地往前走,没走上三步,就“哇呀”一声惨叫,跌跌撞撞跑回到夏青伊身边,抓着她的衣角,哆哆嗦嗦地说:“我、我还是给你照路吧。”呜呜呜,又想哭了,容瑾年泪汪汪地望着夏青伊,夏青伊偏过身看她,眸光沉静,轻声问:“你看见什么了?”嘴角划出弧度,透着自信的魅力,某人胆子还是这么小,真好。
“棺、棺材,好多棺材……”容瑾年躲在夏青伊身后,下意识地紧握夏青伊的手心,还是冷冰冰的,但却是有质感,让她可以不用那么害怕的触感。夏青伊没再拒绝,顺从地走在前面。容瑾年小碎步往前挪,从一排排棺材中间穿绕,走了一半,夏青伊突然停下,容瑾年一下子撞到她身上,脚下突然不对,“啊啊啊!”容瑾年的尖叫声,震得夏青伊的耳膜嗡嗡响,空谷的幽声似的问:“怎么了?”
“我、我脚下,有、有东西!”容瑾年哭腔,颤抖地说。
“我……”夏青伊的我字还没有说完。
容瑾年使劲踩了好几脚,duang duang duang,嘴里还嚷道:“离我远一点啊!”
“你踩的……是我的脚……”夏青伊差点疼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