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识的咬着手指甲,指尖什么时候被咬破了,他也没有感觉。
“爸,我前几天听主治医生说,国外有一种义肢……”病床上的林洋皱着眉头开口,眼里渐渐的升起一抹希翼,“是美国新开发出来的只能义肢,只要安装上,就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他不想当一辈子的残废。
天知道,那天他在手术之后醒来,看到自己空荡荡的右臂,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比起成为一个连生活都无法自理的残废,他宁愿被那天讨债的那些人给杀死。
“爸,你再去求求叶一念好不好?”林洋挣扎着用扎了针头的左手拉着林喜军的衣摆,央求,“求她再帮帮我,给我一笔钱,让我去美国装义肢。”
那天叶一念来了医院之后,既然没有对他们坐视不理,就肯定还有机会。
“爸,你去求求她,就像之前一样……”
“再不然,还有公司呢?我们把公司的股份给抵押,或者卖了吧?”
新加坡的那家公司,林喜军虽然将裁决权转给了叶一念,可他本人还是公司的第一大股东。
如果,他们找到合适的买家,那些股份也可以换不少的钱。
“臭小子,你在想什么!”林喜军烦躁
的吼了一句,嘴上沾了不少的血,看起来诡异又恐怖,“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那些股份是我的所有……”
让他卖了股份,简直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
想着,额角传来阵阵的熟悉的抽痛。
林喜军连忙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药放入口中。
干噎下去,缓了好几个口气,才觉得情绪平稳了些。
半透明的药瓶上,写着一行英文字母和数字,“nzt—25”。
“我是你儿子!难道我还比不过那一家快破产的烂公司吗?”林洋崩溃的大喊,差点就从病床上滚了下来,“再说了,公司没有了你还能再开。你不是有叶一念嘛,她马上就是盛帝的总裁夫人了!”
“到时候,你让她再帮你开一家公司,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林洋大声叫嚷着。
“你懂什么!”林喜军皱着眉头,没好气的将林洋又推回了病床上,“你觉得厉琛还会帮我们吗?”
这次的事情,他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如果不是厉琛出尔反尔的话,他怎么可能走到这一步。
“爸,求求你了……”林洋红着眼眶,小声的央求。
他从小,是在林喜军的宠溺下长大的。
别
说哭了,就连狼狈的样子都从未有过。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掉着眼泪求林喜军,“我不想当一辈子的废人……主治医生说了,那种义肢要早些申请,不然错过了这次机会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林喜军抿着唇,死死的盯着自己手中的半透明小药瓶。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无声的点了点头。
他这辈子,也就这一个儿子。
要是林洋真的当一辈子的残废,他老了谁来赡养他?
走廊外,厉琛和临时助理不动声色的听完了整段对话。
临时助理悄悄的瞄了一眼厉琛的侧脸,默默的在心中感慨,没看出来这个林喜军还挺疼他儿子。
只可惜,无论他接下来准备怎么做,都注定是无用功了。
“走吧。”厉琛优雅的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去。
临时助理快步的跟上去,这才发现,厉琛淡漠的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多了一抹笑意。
只是,那笑意冷的让人忍不住冒冷汗。
“林喜军服用nzt—25多长时间了。”
走出医院,一阵冷风刮来,其中还带着厉琛似笑非笑的低沉嗓音。
“呃……”临时助理愣了一下,连忙低下头翻手机,“根据医生那边的记录,
林喜军在三天前便开始服用nzt—25了,不过他的用量似乎非常大。”
临时助理手机上,是一张图片,上面清楚的记录着林喜军每天用药的计量。
只短短三天的时间,林喜军的服用量就比开始的时候翻了一倍。
想到这种药后续的副作用,临时助理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才三天吗?”厉琛眸子微微一眯,一抹流光从深邃的眼里闪过。
当年母亲毒瘾发作的模样,至今都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中。
同样的痛苦,他也要林喜军尝一遍。
nzt—25不是毒品,可它能带给林喜军的痛苦,比毒品更甚。
“对了,还有一件事。”走到车前,厉琛的步子微微一顿。
林喜军似乎还在固执的将新加坡的那家公司当做他的救命稻草……
既然如此,他不介意帮他一把。
城中心,芙蓉园。
别墅中,叶一念裹着被子,盘腿坐在沙发上。
笔记本电脑的荧光投在她的脸上,将她显得十分的憔悴。
茶几上,放了好几个空杯子,杯底全是深黑色的咖啡渍。
她看屏幕上的内容看的认真,随手抓了茶几上的一个被子,喝了几口都没有喝到东西,才意识到自己是拿了
个空杯子。
心情沉重的叹了口气,只得将手中的马克杯放下,勉强自己打起精神,将注意力重新放到屏幕上。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燕城的一些旧新闻。
这段时间,她尝试着调查当年厉琛母亲事情的真相。可发现,当年的事情厉家封锁的好。
她甚至都无法在网上查到厉琛母亲的死讯。
后来,她只得转移调查的方向,开始查一些当年和毒品有关系的新闻和消息。
内容依然很少,她只能从当年的新闻中,依稀知道,那时候在燕城确实因为毒品的原因出过几条命案。
无奈的靠在沙发上,闭上酸涩的双眼。
“叶一念,你就是琛哥报复林喜军的一颗棋子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