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到郊外要半个时辰左右,还好京城和京城附近的道路还算平整,不然龙瑞的屁股可要遭殃了。
来到京郊后平整的马路就越来越窄了,路上开始变得有些不平坦,但好在不用忍受多久,他们就来到了一座村落前。
两棵高耸的大树站在村落前,仿佛士兵一样守卫着村落。树被一条粗壮的麻绳连接起来,中间挂着块四周布满了缺口的破旧匾额。
上面潦草的写着三个大字——两树村。
这匾额甚至挂得歪歪斜斜,风一吹还跟着摇晃几下。
一个村子的经济状况和精神风貌往往体现在门面上,可见两树村人的贫穷和随意。
“刘安,刘安,在家吗?”
随从一到训虎人的家门口,便干嘛上前敲门喊话。
屋内传来了妇人的应答声,片刻之后一位戴着头巾穿着粗布麻衣的妇人走了出来,看到喊话的随从后眼里流露出一丝厌恶,随后又低下了头。
“刘氏,我们王爷想要见一见刘安,请问他在家吗?”
妇人点点头,随后打开了篱笆门。
龙瑞也从马车上下来,走进了这座简朴的甚至可以说有些破败的房子。
一进院子便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见过王爷。”妇人行了个礼,然后给龙瑞一行人引路。
进了里门后,屋内一览无余。
右边就是卧房,房门敞开着,也没有遮挡视线的门帘。
“王爷,我相公就在里面,只是他腿脚不便,不能下床给王爷行李,还望王爷见谅。”
躺在床上的刘安听见自己妻子的话内心不由一颤想要抢在活阎王生气前责骂两句,生怕得罪了这吃人的暴君。
但想到如今自家这惨淡的模样,还有妻子半夜常常偷偷抹眼泪的样子,便什么责怪的话也说不出了。
便任由她去吧,已经够苦了。
“刘安,我……本王此次前来是来看望看望你。”
“谢过王爷。”刘安说话还有些吃力,语气很是虚弱。
“上次老虎伤人,是本王太过心急,又因为多方面的压力,本王一时间没有顾得上你的感受,反而还责备了你,也没对你进行补偿。”
说到这,龙瑞停顿了一下,打量刘安的表情,发现这人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涌动反而十分麻木。
“本王在这给你说声抱歉。”
刘安的手指动了一下,眉毛也微微挑动。
“当然本王知道嘴上的补偿最为无用。本王向你承诺会把你送去京城最好的医馆里疗伤,一切费用由本王承担,并且本王在额外补偿你一百两银子。”
这也是和赵管家商量后的赔偿金额。
在本朝这一百两够普通的三口之家吃饱喝足五年。
“真、真的吗?”刘安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身体靠着墙颤颤巍巍的半起身,“小的、不是不是怀疑王爷,只是小的、小的……
龙瑞摆摆手:“没事,本王不会怪你”
随后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龙瑞询问了一下刘安的身体状况,又同刘安客套了几句便打算回去了。他来这儿就是为了赔偿一下医药费,关心一下受伤家属,任务完成就打算打道回府了。
刚出房门,那位此前神情冷漠的妇人“哗”地一下就朝龙瑞跪了下去,不停地给龙瑞磕头,带着哭腔的开口:“多谢王爷救我家相公,多谢王爷,多想谢王爷。”
龙瑞一个闪身躲开:“你快起来,不要这样子,这是本王应该的。”
身旁的随处还算有眼色,赶忙扶起了这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马上就要晕过去的妇人。
妇人起身后扶着客厅里的椅子稳住身体,嘴唇还在微微颤抖:“如果不是王爷心善,我家相公可能撑不了几日了。”
“怎会如此?”
“为了治腿,家里已经变卖了不少东西……相公他心疼我,便存了死志,还好王爷愿意给相公治腿。”要不是那随处拦着,刘氏说到这又想给龙瑞磕几个。
龙瑞看着妇人激动的模样,又想到如果自己再晚来几天或许看见的就是一个彻底破碎的家庭了。
想到这龙瑞又折回了刘安躺着的房间。
“王爷,见笑了,家妻一时激动,还望王爷见谅。”
“没事,本王只是想问问你,你伤好之后是选择一百两的赔偿还是重回王府做事?”
刘安听到这话惊得想从床上爬起来,激动之下扯到了伤口,疼得叫了出来,而后又强忍着疼痛开口:“王爷还愿意重新用小的训虎吗?”
这下轮到龙瑞震惊了,他还以为刘安受伤后会害怕老虎呢,单纯只是想着给刘安随便安在王府比较轻松的岗位上养养老。
“如果你要来王府做事的话,训虎和其他比较轻松的岗位都可以选,看你的想法。”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你不必急着做决定,养好伤后直接去找赵管家就行。”龙瑞指了指一旁的赵管家。
“你安心养伤,本王还有事便不在这儿多待了。”
等龙瑞快上马车时,那妇人突然追了出来,脸上带着一股子豁出去了的神情。
“民妇有几句话想同王爷说。”
龙瑞示意刘氏讲他在听,但看着刘氏突然犹豫的样子还是上前走去,他大概看得出来刘氏想说的话估计涉及隐私。
“王爷,民妇曾在德安侯府做过洗衣婢,有几次发现夫人的里衣带血。”
龙瑞听到这话还愣了一下,过了几秒脑子里的记忆才浮现出来。
“他”的大女儿龙至雅三年前嫁给了德安侯的嫡长子,记忆中原身很是反对这门亲事。这倒不是因为他对那位世子的人品有足够的了解,纯粹是因为看不上人家的身世。
对原身来说嫡长女嫁入国公府都算是低嫁,自然是看不上从未上过战场,只是因为从龙之功得了个侯爵的德安侯。
不过那时候大女儿很是喜欢那位世子,苦苦哀求了原身好久,原身为数不多的父爱被激发出来,还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