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文昌一脸懵逼。
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还在疑惑自己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只是没太使劲的一拨,祁同伟就倒下去了?
还这么好死不死的撞在桌子上?
还有!
这个丘照华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自己的人吗?怎么突然和杀猪一样大喊大叫起来,弄得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推倒了祁同伟?
“别喊了!”
文昌刚刚吼出这句话来,会议室外突然响起一声争吵!
“不行,这是我们公司的会议室,董事长正在里面开会,你们不能擅自乱闯”
“滚开!你再强制阻拦,我就告你涉嫌妨碍公务!”
门外头的年轻女秘书明显被吓住,寒蝉若噤的站在一旁,只能目睹这群人的鱼贯而入。
文昌呆呆的看着一批警员入内,魁梧的身子猛地一颤!
脑中也有一道闪电划过!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们”
“同伟!”
领头的陈海见祁同伟满头是血的躺在地上哀鸣,脸色猛地一变,立马就半跪在他身旁,双手用力将其扶起。
“是谁干的?谁敢光天化日之下殴打公务人员?!”
陈海咬牙切齿,目光在丘照华身上停留!
文昌也目露凶色,先用眼神示意门外无辜的秘书,暗示她马上找法务,然后冷冷盯着丘照华。
双眼之中,尽是威胁之色!
“我”
丘照华都要哭了。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但在某一个瞬间,与目光冷漠的祁同伟对视之后,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说实在的。
他实在搞不懂,祁同伟这个人究竟是黑社会,还是党员干部。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都已经满头是血了,还能眼神淡然,冷冷注视自己。
在文昌与祁同伟之间,丘照华反而更怕才相处了一天的祁同伟!
于是,在各方的压力之下,他还是老老实实道:“是是文昌文董事长动的手”
轰!
文昌只觉脑海中响起一声雷鸣!
他难以置信的盯着丘照华,这个小老头子,莫不是疯了不成?
他难道不知道,他老婆还欠京州大酒店上百万的赌资?!
这种情况下,丘照华居然还敢配合祁同伟,来故意碰瓷自己?
“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陈海在丘照华话音落地的瞬间,就冷笑着对手下下达了指令!
“是!”
几名治安大队的警员不再墨迹,仿佛在来之前就已然经过了排练,顿时一拥而上,将魁梧的文昌擒拿拷上!
文昌缓缓闭上双眼,也没有反抗。
他知道,今天自己是小小栽在了祁同伟手上。
在这种时候,越是反抗,可能造成的后果就越是严重!
祁同伟看着文昌老老实实的模样,内心也升起一丝遗憾。
“看来他还是聪明的,并没有自以为依仗着省委秦书记,就能无法无天。”
不过也是。
能在京州市黑白通吃的文昌,哪怕有秦远方这个响亮的名号在,但自身能力定然也是出众的。
不然也不会搞得改造办如此的难堪。
不过,今天倒是局面反转了。
“你这未免也太豁得出去了吧?只差一厘米不到,你的眼睛就会撞瞎掉!”
陈海扶着祁同伟站了起来,皱眉低声责怪。
“事出紧急。”
祁同伟摇了摇头。
陈海还是不懂。
他以为今天的这场戏,只是一场游戏吗?
不!
这是权力的角逐!这是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
如果现在你都还不敢豁出性命去办事,那等待你的,绝对是死路一条!
没错,京州的旧城改造,在祁同伟看来,实际上就是省里高层之间的政治斗争!
输的一方,就会在即将到来的换届之中,彻底失去资格!
赢得一方,就能顺利登上高台,执掌一省权柄!
祁同伟现在所做的,就是在用命拉开阴暗的一角,企图往里窥视!
他要知道,某些人究竟是敌是友!
比如京州市委书记!
丘照华所说的,京州市委书记马邦国是秦远方的人,这话可信吗?
祁同伟认为,在旧城改造项目之前,或者在前两年秦远方任期足够的时候,是可信的。
但现在呢?
秦远方即将退休,马邦国难道就没有想再向前一步的想法?
他的屁股,就不想在省委常委会的排名上,挪上一挪?
不可能!
所以祁同伟在赌!
他赌的是这次京州市公安局冒然出动,扣押文昌之后,马邦国的动静!
如果京州市公安局受到了马邦国的严厉处分,那么就代表马邦国还是站在秦远方一边,态度坚决的反对京州城改项目。
但如果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话
呵!
祁同伟意味深长的一笑。
那这其中值得琢磨的事,可就多了。
祁同伟看了眼身旁有些单纯的陈海,内心摇了摇头。
陈岩石与陈海,如今成为了自己用来探路的石子。
一旦祁同伟推测失败,那么等待陈岩石的,就是直接下台!
至于陈海?
恐怕也前途黯淡无光,难以翻身。
但祁同伟会因为利用了这对父子俩而内疚吗?
抱歉,他不会。
政治,就是充满风险的博弈,输了就输了,只能怪自己实力不足、谋划不够。
一将功成万骨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