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去了海东市?说要与当地市政府主要领导进行商务洽谈?”
栾必雄听着秘书的汇报,微微皱了皱眉。
这个祁同伟,行事的作风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今天上午居然为了见年永恒一面,推掉了省里的新增国债专题调度会议。
甚至让已经有了嫌隙的常务副市长毕寿增,代表他前往省里,参加大会。
要知道。
这可是一个在省里面露脸的好机会。
当然,这个机会对于祁同伟本人而言,还真算不上什么。
他从中央空降青莲,本就是省委秦老书记一手促成的。
而且与赵立春也非常熟悉。
“但终归还是能与其他地级市的市长们,见上一面,混个脸熟。”
栾必雄搞不懂了。
祁同伟哪怕自己不去,也不应该让毕寿增代表自己去。
何况
“他这个时候去海东市,能进行什么商务洽谈?”
栾必雄是知道的。
随着秦老书记的身体状态,一日不如一日。
海东市长高育良的政治生命,也即将走到末路。
明眼人都知道。
赵立春一时之间不敢拿祁同伟怎么样,或者说也不好拿祁同伟怎么样。
但绝不代表之前的一切,就能一笔勾销!
如果真是这样,那赵立春身为封疆大吏的威信何在?
还如何能够确立在汉东省的权威?
还如何去管理好
因此。
栾必雄可以肯定的是,等到秦老书记彻底退休,也就是赵立春开始对高育良下手的时间!
“这个时候去找一个将死之人谈合作?”
栾必雄不禁有些好笑。
但笑着笑着,又突然脸色严肃起来。
不。
不对。
祁同伟这个人,绝对不能小觑。
不能以平庸之辈待之。
他的每一步棋,都是内含深意的。
想到这里,栾必雄也收回了思绪。
将目光看向办公室内,坐在沙发上潸然泪下的一个中年男人。
看到此人的悲戚神情,栾必雄心中有些烦躁。
眉头也猛地一皱,面露不愉之色:
“行了,不用在我面前做出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书记,我真的是冤枉啊!”
中年男人闻言,立马凄声开口。
“您要为我主持公道,祁同伟这个狗”
“嗯?!”
栾必雄脸色一寒,目光似电,冷冷看向他。
中年男人身子一颤,连忙改口:“祁市长简直是不分青红皂白,太过于强硬了一点!”
“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吗?”
栾必雄冷冷一笑,质问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无视市政府党组的通知,称病缺席市政府党组会议?!”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权力交接的敏感时期!知不知道祁同伟是新任的代市长、市政府党组书记,你的顶头上司!”
中年男人,或者说前任市公安局长蒋久军,面露委屈之色。
“书记,这些我都懂。”
“都懂?哼!我看你什么都不懂!”
栾必雄眉头紧拧:“你如果懂,又怎么会主动往枪口上撞?给了祁同伟出手夺过综治大权的绝佳机会?”
说到这里,栾必雄简直血气上涌。
千算万算,算不到手下的人居然会如此蠢笨。
本来,祁同伟被他略施手段,分配到了美食城问题上。
可以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没有精力来整合市政府的权力。
甚至由于初来乍到,权力没有一定的掌控,有极大的可能,会在美食城项目上栽跟头!
但结果呢?
蒋久军这个蠢货,居然送上门去!
不仅给了祁同伟立威的机会,甚至如今将市公安局,牢牢掌控于手中!
这根本就不是栾必雄想看到的结果!
同样。
也不是他背后的人,想要看到的结果!
就在前天晚上。
他还接到了背后之人打来的电话。
在电话之中,严厉斥责了栾必雄的大意失策!
“书记,我一开始真的没有想到不参加市政府党组会议的!”
蒋久军委屈无比,嚷嚷道:“我要是真的那么蠢,怎么会坐到市公安局长的位置上来?”
“在这种关键时期,我什么都不干,就是对您最大的帮助,这一点我还是明白的!”
“嗯?”
栾必雄双眸一闪。
认真的盯着蒋久军,确定他不似在作伪,一时间也疑惑起来。
“那你为什么要称病缺席大会?”
不说还好。
一说到这里,蒋久军积压的情绪彻底爆发。
他双目血红,咬牙切齿!
恶狠狠道:“还不是牛峰那个狗娘养的杂碎!”
“阴浦县委书记牛峰?”
栾必雄有些诧异。
这件事,和牛峰又扯上了什么关系?
“书记,当时我本来是打算去参加市政府党组会议的,但就在准备启程之际,接到了牛峰的一通电话!”
蒋久军气急败坏道:“这个杂碎,开口就说祁同伟是中央下来的人,来咱们青莲纯粹就是镀金而已。”
“既然是镀金,那么也就对权力之争不感兴趣,也断然不可能与书记您争权夺利。”
“毕竟这种事如果传到上头耳中,对祁同伟今后的政治前途,有一定的影响。”
听着蒋久军的话,栾必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蒋久军继续开口:“我听他这么一说,感觉也确实是有些道理,谁都知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