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扶砚沉默了。
清一及时端着一碗酸梅汤过来打圆场。
“主子,该喝药了。”
老夫人伸出手,想接过药碗。
“我来吧。”
清一眼皮子一跳,抬眼看了看南扶砚,挤了一下眉。
“主子……”
老夫人皱眉。
“怎么?”
“我不能喂吗?”
南扶砚咳了两声,从床上撑起身子,坐靠在床头。
“儿子不孝。”
“这么大个人了,还要母亲担心,如今还要母亲来喂药,这也太劳累了,儿子自己来就好。”
老夫人和颜悦色,直接从清一的手上,把酸梅汤接了过来。
“说什么胡话呢。”
“病在儿身,痛在娘心。”
“只要你能好好的,母亲就算是以后吃斋念佛,常伴青灯古佛,心里也是甘愿的。”
她说着,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本能的想吹一吹,却愣住了。
“凉的?”
“这药怎么是凉的?”
她看向清一,迷惑了。
“你不是去准备药了吗?怎么是凉的药?”
南扶砚也缓缓扭头,看向清一。
清一抿唇。
谁家喝消暑解乏的酸梅汤,喝的是热的?
悄悄的,他做了一个手势。
南扶砚眼皮子一跳,立刻把那碗汤药夺过来,也不用勺子了,张口就喝了下去。
他一口气,把整碗酸梅汤都喝完了。
“舒服多了。”
喝完后,他把碗和勺子都交给了清一。
“你退下吧。”
清一连忙退出去了。
老夫人皱着眉,看看南扶砚,再看看已经离开的清一,声音冷了下来。
“扶砚,你的身子不好,怎么能喝凉药呢?”
“你这个下人,到底是怎么照顾你的?”
南扶砚叹息一声,张嘴就是扯。
“母亲有所不知,儿子是心中火旺,肝火难消,心火郁结,喝热药,反而不行。”
“清一是早早煎好了药,把药放在井水里冰着,守着那药,等到凉透了,才敢端过来的。”
老夫人神情微动。
“原来是如此。”
她心疼地拍了拍南扶砚的手。
“我儿辛苦了。”
“不过,你这是什么病症,如此奇异。”
南扶砚垂下眼眸。
“京中局势复杂,朝堂之中,事情更是杂多,儿子想节省出时间,回府陪伴衣衣,这才把身子给逼急了。”
老夫人立刻说:“那也要顾及着自己的身子,她如今虽是怀了胎,需要人陪着,可那么多吓人也不是死的,不需要你时时刻刻都在。”
“你啊,倒是个心疼妻儿的,可是,你也要顾念着自己的身体,万事量力而行。”
“听娘的话,先顾好自己的身子,朝堂上的事马虎不得,那你就先忙,等忙完了,自有你们小两口团聚的时候。”
她这话的意思是说,南扶砚以后不用再去听雪阁见柳衣衣了。
南扶砚垂下的眼眸中,有光亮一闪而过。
他笑着点头。
“是。”
“都听母亲的,儿子一定好好养身子。”
老夫人这才满意。
“这才是娘的好儿子。”
……
等老夫人走了,南扶砚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
“清一。”
清一推开门走进来。
“主子。”
“怎么了?”
南扶砚摇头。
“没事,不过……”
他磨牙。
“你如今办的好差事啊,凉的酸梅汤都敢当汤药送上来。”
清一摸了摸鼻子。
“属下也是想帮主子解围啊。”
南扶砚抬手指了指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算了。”
“以后,倒是没那么事了。”
“今天这场戏,没白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