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瑶拉开门，对院里满是不满的仆妇笑了笑。
“嬷嬷久等了。”
“总归是要见老夫人，总该对镜看看身上妥不妥当，免得失了礼数。”
仆妇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夫人，请吧。”
“别让老夫人久等了。”
她领头在前面走，司瑶带着丫鬟在后面慢慢的跟着。
安华堂内灯火通明，下人在院儿内，屋上摆了十几个红灯笼，直把满屋照得通亮。
烛光照得一地泛红，如同燃起了一层暖热的火光。
正厅放了一张大圆桌子，桌上摆放了精致的十几道菜肴，口味以清淡为主。
老夫人一身锦衣华服，坐在主位。
柳衣衣坐在她身边的位置，微垂眉眼，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
一共四个位置，想来，是南扶砚也得来。
只是，其余两个位置，她坐哪个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可能坐不上。
司瑶站在院里，垂眸认真看着地上的石砖。
思考等下被罚，跪哪一块好一点。
嘶……
百密一疏，她忘了绑护膝！
怎么就把这个忘了呢？
她悔！
正难受着，正厅内，冷不丁响起一声呼喊。
“瑶丫头，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进来。”
司瑶茫然地抬头，正看见老夫人站起身，朝她招了招手。
司瑶：“？？？”
她伸出手，指着自己。
“我么？”
老夫人被气笑了。
“不是你，还能是谁？这里，还有第二个叫瑶丫头的？”
说完，她眸光也黯淡了两分。
仔细想，她一直喊衣衣丫头，却从未喊过司瑶为瑶丫头。
也难怪她这么惊异。
老夫人叹了口气，坐了下去。
司瑶提着裙脚，迈上台阶，给她行了一礼。
“儿媳见过母亲，母亲万福。”
老夫人点了点头，诡异的没有刁难她。
“起来坐吧。”
司瑶站起来，左右看了看，不知该坐在哪里。
坐老夫人边上？
那也太亲昵了。
坐她对面？
司瑶脚步往旁边一移，打算坐在靠门的那个位置。
老夫人一皱眉：“那是你的位置吗？你就坐！”
司瑶脚步一顿。
老夫人指了指她身边的位置，语气温和了一些。
“坐这里，离我近些，自我离家，仔细算，也有些时日没看着你了，如今也该好好看看你。”
她这话一出，屋里静寂了些。
柳衣衣都抬头看着她。
司瑶更惊了。
按经验。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老夫人，该不会……给她下毒了吧？！
司瑶慢慢地坐到了老夫人的身边，皮笑肉不笑地感谢。
“多谢母亲。”
老夫人点点头，笑着。
“先开席吧。”
“随心堂那边传过话了，说是朝政事务繁多，他还要再处理几件事儿，才能赶过来呢，不必等他了，都是一家人，先吃吧。”
她看向身边的丫鬟。
那些丫鬟立刻上前给她布菜。
同时，还有丫鬟给柳衣衣布菜。
至于司瑶这里……
司瑶扯了扯唇，拿起了筷子。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正要夹菜，一个丫鬟走过来，给她也布上了。
司瑶挑眉。
这……
她还有呢。
新鲜了。
司瑶便把筷子放下，看着桌上的各色美食。
柳衣衣面前的白瓷盘上，被放了几道菜。
其中有一道参汁烩鹿肉，菜新奇，东西也少，只有小小的一盘。
不用老夫人说，丫鬟就把大半的菜分给了柳衣衣和老夫人，剩余的，不用说，是留给南扶砚的。
司瑶也不会自讨没趣，去要那道菜，盘里有啥吃啥呗。
老夫人却不知道怎么了，眉头一皱，看向那丫鬟，瞪了她一眼。
“那道参汁烩鹿肉，怎么不给瑶丫头盛两块？我用你给我省啊。”
丫鬟愣住了，反应过来，连忙也夹了两块，放到了司瑶面前的盘子里。
这下，司瑶懵了，柳衣衣惊了。
啥情况啊？
老夫人还在斥责丫鬟：“衣衣丫头有的，她怎么就能没有？你是要让别人说我厚此薄彼，你才甘心！”
丫鬟夹完菜，吓得瑟瑟发抖。
老夫人说完，心里没见畅快，反而更烦躁了。
这就是她以往对司瑶的态度么？
下人都是会见风使舵的，能这样对待司瑶，也是依着她的脾气秉性干的事。
说到底，还是她做的不够好。
柳衣衣一个妾室有的，司瑶一个当家主母，却没有……
哪怕是如今，司瑶也只是和妾室一样了而已。
这样一想，她更烦躁了。
“瑶丫头，吃吧。”
她无奈叹息一声，看了看司瑶，又补上一句：“衣衣身怀有孕，是该吃些好的，你也吃。”
司瑶挑眉。
这老夫人的言下之意，是柳衣衣有身孕了，才能和她吃得一样，是这个意思吧？
什么情况。
她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