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看到司瑶，眼睛猛地一亮，眼泪簌簌地流下。
她嘴被捂着，含糊不清地喊着什么，让人听不清楚。
司瑶却看懂了。
她是在喊“夫人”。
司瑶脸色冰冷，上前了几步，站在他们面前。
“住手！”
“天子脚下，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如今时辰虽晚了些，但府衙还是开着门的，你们这是要强抢民女不成？不如，先随我去府衙走一趟吧。”
醉汉一听府衙，酒都醒了几分。
他立刻瞪着眼，看着司瑶。
“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是我家里的人，我要怎么处置，关你什么事？”
司瑶嗤笑一声。
“你家里的人？”
“如果我没记错，她是摄政王府里的人，是府上买了卖身契，堂堂正正留做己用的奴才，那卖身契虽没有换成死契，但按她的年岁，也要再过几年才算是过了期，才是自由的。”
“现在，她还是摄政王府的人，怎么能算是你家里的人？”
醉汉皱起了眉头。
“你……”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
南扶砚上前，一脚把醉汉给踹倒，没了他的制约，仅一个老太太是抓不住丫鬟的，丫鬟挣扎了两下，跑到了司瑶身后。
“夫人……”
司瑶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冷眼看着醉汉和老太太，声音如同寒风一般冷。
“我为什么知道？”
“因为她现在是我的丫鬟，她的卖身契是我亲眼见过的，我当然知道。”
醉汉被老太太搀扶起来，脸上却惊魂未定。
“你……”
他看看司瑶，又看看旁边一身贵气的南扶砚，脸都白了。
“你们是摄政王府里的人……”
司瑶没有再看他，而是看向暗处，咬牙：“清一！”
风声一动，清一出现。
“夫人。”
“王爷。”
司瑶磨了磨牙。
“我不是让你找两个人跟着她吗？”
清一：“……”
他抬眼：“夫人，咱们是一起出来的。”
司瑶：“……”
她面上有一些尴尬，咳了一声。
“懂了，你走吧。”
清一又回到了暗处。
可是他刚刚的那个称呼，足够让醉汉震惊了。
“王爷？”
“夫人？”
“你们是摄政王府的王爷和王妃？”
醉汉此刻彻底酒醒了，满头的冷汗。
老太太面色也不好，不过，她低下头，眼珠子咕噜噜地一转，皮笑肉不笑地对司瑶弯了弯身。
“原来是王妃娘娘和王爷。”
“难怪看着如此，与众不凡，浑身贵气逼人呐！”
“不过，我们到底没有把这丫头给卖了，只是这丫头说话忒难听，给她一个教训罢了。”
“哪能真把她给卖了啊。”
老太太笑着打圆场。
“王妃娘娘不要生气，都是误会。”
“我们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哪里能随意卖人呢？”
丫鬟站在司瑶的身后，一双泪眼看着她：“胡说！”
“你们见死不救，夺走了我的银子。”
“我姐姐现在等着银子救命，你们还把银子夺走，宁愿去赌都不给她花，不是害人是什么？”
“你们连自己的妻子，儿媳都能害，我算什么？”
她哭着说。
老太太眼神一转，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心疼你姐，可是，你不能因为你姐姐身子不中用，你就为难我们两个啊。”
“没有我们两个，你姐姐大着肚子，能活到现在么？她能活到现在，还不是靠我们养着，我们要真的想害死她，对她不闻不问，她早就死了，哪里还用等到现在？”
“是她身子不中用，孩子在身子里，胎位不正，能熬到足月已经是不容易。”
“这妇人生产，本来就是鬼门关里走一遭，怀孕的女子，十个里，至少有五个都熬不过去。”
“你姐姐命薄，关我们什么事？”
老太太越说，底气越足，挺直了胸膛，还叉着腰。
她看着丫鬟，就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晚辈，眼里满是嫌弃。
“至于银子，能挣来，给家里，那就没有你这个小辈置喙的地方。”
“你姐姐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何必在她身上浪费银子呢？”
“这些银子，还是让你姐夫去置办家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