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洗漱后,韩青抓起外套就冲向了厂房。
刚踏入厂房,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混合着机油和铁锈的气味。
让他想起前世在实验室的日子。
不同的是,这里少了冰冷的仪器,多了种粗犷的生命力。
张大壮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顶着两个黑眼圈,显然昨晚也没少熬夜。
“韩工,你来了!快来看看,这是我们生产的最新一批阻拦索,还是老问题,放一段时间就容易断裂!”
张大壮指着地上码放整齐的钢缆,语气里充满了焦虑和期待。
韩青走到钢缆前蹲下,仔细观察着。
这些钢缆每根都手腕粗细,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表面看起来毫无瑕疵。
他伸手拿起一根,入手沉甸甸的,质感冰冷而坚硬。
他试着弯折了一下,却发现钢缆的韧性比他想象的要差很多。
稍微一用力就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疲劳声。
“嘶,这可真是糟糕透顶。”
韩青忍不住咋舌:“张厂长,你们这批钢缆的抗疲劳性能太差了。”
“韩工,我们已经把能想到的办法都试遍了,可就是找不到问题出在哪儿啊!”
张大壮急得直挠头:“您可是专家,您可得帮帮我们啊!”
韩青站起身,拍了拍张大壮的肩膀,安慰道:“老张,别急,让我先好好想想。”
他背着手在厂房里踱着步子,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
前世作为顶尖的材料学家。
他对各种金属材料的性能了如指掌。
航母阻拦索作为舰载机降落的最后一道防线。
对材料的要求极高。
不仅要强度足够,更要具备极强的抗疲劳性能。
他仔细回忆着前世关于阻拦索的资料。
“材料成分没问题,工艺流程也没问题,那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韩青喃喃自语道。
“难道是……”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脑海中浮现,让他心头猛地一跳。
“韩工,您想到什么了?”张大壮见韩青表情有异,连忙追问道。
韩青目光坚定地说:“老张,带我去看看你们的热处理车间!”
张大壮虽然不明白韩青的用意,但还是立刻照办。
热处理车间里。
巨大的热处理炉轰鸣着运转,散发着惊人的热量。
韩青走到一台热处理炉前。
仔细观察着炉体上的参数和操作记录,眉头越皱越紧。
“果然是这样!”
韩青指着炉体上的一组数据。
语气笃定地说,“问题就出在热处理环节上!”
“热处理?”
张大壮一头雾水:“韩工,这热处理我们都是严格按照规范流程操作的啊,怎么会出问题呢?”
韩青指着炉体上的一组数据,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问题就出在这热处理的温度和时间上!
你们看看,这温度曲线波动太大,而且保温时间也不够。
这就好比是炒菜,火候没掌握好,菜能好吃吗?”
张大壮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都是些粗人,哪懂什么热处理的奥秘。
只知道按照老规矩办事。
从来没想过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
韩青见他们一脸茫然,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
“钢材这玩意儿,就跟人一样,得经过千锤百炼才能成器。
这热处理就好比是给钢材淬火,温度和时间控制不好,就会影响钢材内部的晶体结构,导致钢缆的抗疲劳性能下降。”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打个比方,你们可以把钢缆想象成是由无数根细小的纤维编织而成的绳子,如果热处理工艺不当,就会导致这些纤维变得松散,容易断裂,就好比这钢缆,放一段时间就容易断裂,就是这个道理。”
张大壮等人听得目瞪口呆。
他们没想到韩青年纪轻轻。
竟然懂得这么多,简直就像是个老专家。
“韩工,您真是太厉害了!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张大壮一拍大腿,懊恼地说道。
“术业有专攻,你们不懂这些也正常。”
韩青摆摆手,笑着说道:
“现在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解决起来就容易多了,我这就把调整后的热处理参数写给你们,你们按照这个参数进行操作,保证没问题!”
说着,韩青便拿起纸笔,刷刷刷地写下了一串数字和符号。
张大壮如获至宝地接过纸张。
仔细地看了又看,然后小心翼翼地揣进了口袋里。
“韩工,您就放心吧,我们保证严格按照您的要求去做!”
张大壮拍着胸脯保证道。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韩青一直驻扎在钢缆厂。
指导工人们调整热处理参数,并亲自监督整个工艺流程。
工人们都被韩青的敬业精神所感动。
干劲十足,没日没夜地加班加点。
终于赶制出了一批新的钢缆。
新钢缆经过测试,抗疲劳性能大幅提升,完全达到了设计要求。
张大壮激动地握着韩青的手,声音哽咽地说道:
“韩工,真是太感谢您了!您可是我们厂的大恩人啊!”
“张厂长,您言重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韩青谦虚地笑了笑:“现在钢缆的问题解决了,你们也可以松口气了。”
“是啊,是啊,这回我们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张大壮哈哈大笑起来,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
“对了,韩工,您看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要不您就留在厂里过年吧?”
张大壮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