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眼睁睁看着药变成粉末,落在雪上。
沾了药的雪瞬间融成黑水,还带着酸腐味。
她的药被人换了!
那可是她的救命药,随身携带,每日都会服用一颗,有机会接触这药瓶的
她意识在飘散,可仇还没报
令渊的魂体钻入一具还算完好的黑衣人身体内。
两者融合后,黑衣人面相都变了,他缓缓站起伸个懒腰。
不到两息的时间,肉体凡胎承受不住他魂体的强大力量,瞬间肉身崩塌成尘灰。
黑暗里,男人嗓音尽是不悦,“都是垃圾。”
他肉身被毁,魂体被封印在葫芦里,能帮自己出来的,眼下只有她了。
令渊瞧着林疏奄奄一息的惨样,血色衬得脸色愈发冷白,像雪中冷冽的梨花树,即将破碎凋零,至死都不肯低头。
这个与他斗法几百年,让他日夜头疼不已的女人,居然被几个凡人杀手搞得这么狼狈,自己的面子往哪儿搁!
他都替她恼火。
令渊捏碎五块灵玉,灵气吊着林疏的意识。
“想报仇吧。”令渊蹲下,拂去她发丝上的落雪,
林疏被戳中心事,耳边回荡着几百人的绝望哭喊声。
魂魄强行滞留需要的灵气数量非同一般。
两句话的功夫,令渊又捏碎了十五块灵玉。
“和我合作,或者和静溪村一起,被大雪掩埋,无人知晓,更无人在意。”
“令渊,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可是杀过我。”
她还常会做噩梦,梦到自己被他亲手万雷贯心的那个雨夜。
令渊闻言一怔,眸光阴鸷更深,
“现在只有我能救你,你我都没得选,不是么。”
“我的灵玉可要用完咯。”
她的确没得选,那红衣女子能转瞬屠灭整个村子三百多口人,修为可不浅。
虽说不是人人都有足够的天赋踏入仙缘,但这个世界人人都有灵窍,偏她没有灵窍,是个不可能修炼的哑炮,身体也一直比其他人弱些。
否则,又怎么甘心做了十二年凡人。
眼下唯有令渊
只是可笑,自己唯一的生机,居然是死敌给的。
最后一枚灵石捏碎,她叹息,“好。”
林疏左手被扣住。
他的手指修长,异常冰凉,她忍不住打颤。
令渊赤瞳闪着诡异的符文。
“我助你续命登仙,你帮我解开封印,事成,契约自然解除。”
林疏闭眼,“母神在上,永不违誓。”
二人神魂相交,生命线交缠,顺着手臂直入心脏,各自开出一朵血色幽兰花。
一株二花,并蒂同生,意味着命脉相连,唯有同生共死。
林疏不知到令渊用了什么办法,她的心绞痛当即停止,九处灵窍全通。
这倒是直接省去了灵窍期的修炼。
仪式结束,林疏看着自己掌心,两人共享后的生命线,短的可怕。
真是刚出鬼门关,又上了贼船。
能封印令渊的可不是一般的禁制术,她感知一番,果不其然,共上古禁制术,共五道禁制。
最后一道、也是最关键的一道禁制,源头在上界。
而且这种禁制会不断消耗生命,她粗略算算,“只剩七年多”
令渊一点没有将死之人的感觉,漫不经心道:“你不是最擅长这些东西了么。”
林疏头疼不已,这不单单是解开封印禁制,还要在七年内通过界门,飞升上界才能打开最后一道。
这是修炼,是逆天而上,又不是修剪花花草草,闹着玩儿
就算上辈子她是混沌灵根,都不敢夸下如此海口
契约结成后,她能看清楚令渊的魂体了。
此人一贯的鸦青色束袍,长身窄腰,面色苍白几乎没有血色,高挺鼻梁上一点泪痣,赤色瞳孔诡异神秘,白发随意束着,银质的彼岸花耳挂更衬得他桀骜肆意,甚至有点邪气。
四条长长的铁链从虚空延伸出来,锁着他手脚,浑身都透着“危险人物”四个大字。
“一百多年不见,还是人模狗样的。”
她反手将断刀插进他胸口。
这家伙无恶不作,弑父杀兄,恩师挚友一个都不放过,自己前世不少朋友也都死于他手。
如果上界要拉个仇家数量排行榜,这家伙绝对稳居前三。
令渊低头看着自己噗噗冒血的心口,赤瞳兴奋。
“久别重逢,就送师兄这么大的见面礼,真是个没良心的。”
听到“师兄”,林疏嘴角一抖。
“找死。”她握着刀在他肉里搅两下,背叛师门的人还有脸提。
“刚刚的药也是你做的手脚。”
“能在仙使您眼皮底下做手脚的,当然是我了。”令渊笑地肆意张狂,“看来还没伤到脑子。”
刚刚这一下看起来下了死手,其实没伤到要害,只是带着十足的报复意味,他真的非常痛。
“如果想泄火?那我帮你。”
?
他猛掐住她脖子,将林疏的手按入自己伤口血肉之中。
血肉粘滑滚烫的触感让林疏毛骨悚然。
“你疯了,想死别连累我!”
令渊攥着她想撤回的手,生生将自己胸口血肉穿透,随着他一声闷哼,整个心脏被掏出。
血滴答、滴答,带着温度,在她手上跳动
风吹过,化成泡影,血肉皆消失。
令渊把她整个人拉近,赤瞳透着幽暗诡异的光,声音低哑。
“想杀我,也得等有足够的本事,如今的你,不配。”
他刻意加重最后两个字。
“哦~”林疏冷嗤。
“想激我?自己被人封印在我这葫芦里,该说你可怜呢?还是罪有应得呢?”
二人眼神对峙,仿佛有两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