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渊睨着林疏。
她紧闭双眼,额前碎发粘着细汗,平日冷傲疏离的眉眼透过摇曳烛火,竟也柔和脆弱起来。
太不像那个洒脱肆意的天骄了。
衣服还未干,湿漉漉的紧贴着她身体曲线。
令渊不耐烦错开眼,想扔去床上,犹豫后,他还是轻轻放下。
虽然没有伤到本源,但她现在的修为,肉身承载力很有限。
令渊在床边坐下,小心将灵液喂给她,用雷火压制心疾,一遍又一遍帮她温养筋骨。
“令渊。”
令渊饶有兴致望着说梦话的人,“梦到我了?”
林疏微微张开嘴唇,“宰了你”
“”他失笑。
“行,我等着。”
日升又日落。
林疏艰难睁眼,肚子饿的咕咕叫。
浑身骨头像是碎过一次似的,不过她好像气海更充盈了。
纳灵四段!
她转头,赫然退后,令渊就睡在她身侧,鼻尖都快贴到一起了。
!
林疏一脚把他踢下床,居然敢爬我的床!
“嘶——真够没良心的,用完就扔?”
“你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我把你嘴巴和尾巴缝一起!”
“你昨晚推倒我喝血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呢。”
令渊领口松垮,脖颈出明显的牙印,嘴角挂着散漫不羁的淡笑。
林疏脑中闪过昨晚的一些画面,还是自己主动扑到他身上的
“”
林疏想起这好像是血契的副作用,用对方的血可以缓解病痛,还得是新鲜的吸引力最大
自己平时控制得很好。
昨天一定是太累了才会失控!
“那又如何。”林疏假装不记得,反正又没第三个人看见,只要自己不承认他就没办法。
令渊捏这个透白水珠子,在她眼前晃悠。
“为了防止你不承认、对我不负责,我特意用了留影珠。”
他话音刚落,一根针似的白光将珠子刺穿,水撒了令渊一袖子。
林疏收回手。
“哈哈”他双手翻转,又变出来十几个留影水珠,“继续,还有呢?”
她手里杯子瞬间捏碎,狗男人,死变态
林疏换上一幅温柔表情,倒茶推到令渊面前。
“不就是要个临时身体么,好说好说。”
令渊啜饮一小口,鼻子就开始哗哗流血。
他嘴角溢着笑。
这么多年,还是这么脾气,一点都不能输。
挺好。
林疏头也不抬,便稳稳接住令渊抛过来的瓶子。
“你睡着的时候有人送来了草药,我炼了瓶养气丹,这里草药等级太低了,有材料我才能炼更多丹药帮你修炼。”
“嗯。”林疏注入灵气检查,然后才吞下,灵丹进入体内化成大量灵气。
林疏抓紧修炼。
屋外,宋玉竹正端着一堆草药和早饭准备进去看看,岑山不知从哪里跳出来。
“洗灵花、百年青藤、魔皇果师姐,这可都是二品草药啊,该不会要送给那个叫林疏的吧?”
岑山一着急,话就跟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
“本来就没几株,眼下怎么能送给那丫头用,她比师姐你还小一岁,真当自己是宗主了!三天了,就知道睡觉,在山上到处闲逛,没准在研究逃跑路线呢!”
“她救过我的命,这些是我自己的私藏,放心好了。”
“可”
岑山眉头紧锁,看向师姐无力垂着的右臂,虽然接上了,但这辈子都拿不了剑了。
师姐可是天生的剑心通明,有大好前途。
如今右手毫无知觉,左手也好不到哪里,拿着小小托盘都费力。
“师姐,眼下宗门什么东西都缺,护山大阵坏着,邬庆死了,邬家那些人肯定会趁机来报复,这么贵重的东西,师姐你还是自己留着养伤吧,给三株也太多了”
宋玉竹倒是云淡风轻,“我这手臂已经废了,用了也是浪费。”
连最擅长医道的紫虚宗风长老都没办法,她已经不抱希望了。
她能活下来,就是很大的幸运了。
岑山见她态度坚决,叹气,从自己乾坤袋里掏出两张珍藏的符箓,塞宋玉竹手里。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两张符师姐你防身用。”
埋了三天的尸体,他很害怕再有人出事。
宋玉竹看着那两张昂贵的二品符,这小子平时看都不肯给别人看,宝贝的很。
“好,我拿一张,放心吧,我可是你们的大师姐,没那么容易倒下。”
宋玉竹推门进偏殿,屋内铺满纸张,她依稀辨认出是九华门的地形和护山大阵的位置。
林疏拿着笔埋头画着什么。
“下面弟子这几日照顾不周,宗主您大人大量,他们大多是开阳真人捡回来的孩子,有些难以接受,情绪上头了。”
“嗯。”林疏没甚表情。
宋玉竹放下东西,“你,不修炼?只剩二十七日了。”
时间如此紧张,好歹也要做做样子才能服众,抄这些阵图还能涨修为么?难不成真如师弟猜的那样,她要【在研究逃跑路线。
“嗯,谢谢。”林疏挥袖,袖间飞出一琉璃瓶子,“灵液,给你的。”
她指了指手臂,宋玉竹懂了。
她拿起那个琉璃小瓶,灵液还挺贵的,库里本来还有,可惜都让邬家洗劫一空了。
“多谢宗主,不过,我手臂已经废了,只怕会浪费了这一瓶。”
其实她已经试过灵液了,大家凑出来的钱买的一小瓶,里面还只有一半。
“用剑的人,没了手臂可不行,试试。”
林疏饮一口淡如水的茶,唉,我的宗门真的好穷
宋玉竹并没抱太多期待,打算试一点,剩下的还能留着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