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渊浓眉一挑,来了兴趣,勾勾手指。
只是释放一点妖力,在场弟子全都被压得跪倒在地。
领头弟子双脚离地,脖子被什么力量锁住,呼吸不上来,令渊左手虚放在领头弟子额前,“掠夺”。
血红色的东西刺入那名弟子血肉。
那名弟子双目充血,面色通红,拼命挣扎,“别,杀我。”
一圆环倏然从令渊面前飞过。
令渊左手筋断了,手指失去知觉松开。
“呵。”
他抬头,林疏果然已经挡在那些弟子前,站在他对面。
令渊目光停在林疏身上,幽沉的眸子比这雪夜还要寒凉。
她怎么,总是站在自己的对面。
“宗主,他是个妖,得除掉以绝后患!”
众弟子警惕着这个男人。
林疏冷声,“谁告诉你们是妖就要除掉。”
“可妖族坏事做尽”
那名弟子不解,妖族叛出上古六大神族,盗神器、放出混沌与穷奇,祸乱世间已经将近万年,至今仍未完全平息。
妖族依靠血脉相传,本性难改,所到之处,必然生灵涂炭,灾祸不断。
更可恶的是,妖族为一己私欲,毁了神树,触发神怒,连累三块大陆从上界坠落,永远隔绝在这所谓的下界。
这段在修真史上写得清楚。
他们原本,也可以享受上界一样充裕的灵气和资源,却只能沦为人下。
名为下界,实为流放地。
“妖族,人人得而诛之!全都是因为他们一己私欲,害了不知道多少人,刚刚他还想杀我!”
“你亲眼看见了?”
林疏极少动怒,此时愠怒却是直接摆在脸上了。
“全都是捕风捉影,下去!”
“还有,这几日我要闭关修炼,谁都不准靠近我的寝殿,更不准靠近这个男人。”
众弟子躬身,“谨记宗主教诲。”
众人散去,林疏许久才平复情绪。
令渊眼神闪烁,她一向天大的事也只放在心里,从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的火。
她长舒一口气转身,撞上令渊的视线,两两相望,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两个人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最终谁也没说话,令渊先移开视线。
二人沉默回到殿内,没有点灯,令渊拿出千年血龙木,准备炼丹,林疏静静坐下,拉过他左手,将灵液浇在腕部伤口。
令渊凝着她,长睫垂下淡淡阴影,整个人如月似的空静,和刚刚发火训斥弟子的时候截然相反。
他竟然觉得有趣。
不行,乱我心者,杀之。
割断的手筋愈合。
“好了。”林疏起身,去了内殿修炼。
令渊活动手腕,双掌腾起雷火,投入丹炉中,
他将之前两只凶兽的血精与灵核放入丹炉,再加入洗灵花与血龙木。
只是炼丹就能感觉到其中强烈的凶猛力量。
“就勉为其难,再给她炼点太清丹,中和下血丹的药性吧。”
免得死了。
女主盘坐床上运功调息,刚刚真是太危险了,万一这家伙有暴走,大开杀戒,后果不堪设想。
得抓紧修炼,解开契约,才能摆脱他。
已经共生,不能再和他共死了,传出去他不要脸,她还想要。
说起来,上一世是自己受伤,被他偷袭,这才陨落,真打起来,自己怎么可能会输。
外殿,令渊打了个喷嚏,赶紧看炉子,还好药没糊。
奇怪,他这样的修为,不可能会染上风寒啊。
他调整炉子的火力大小,经过一天一夜,火堆中出现六颗圆圆的东西。
令渊熄灭炉火,冷却后,一颗裂开变黑。
剩下五颗暗红色的丹药飞到他掌心。
还好,只折损了一颗,这些足以帮她练到筑基了。
太阳落了两次。
林疏听到脚步声,睁开眼,桌上放了两个瓶子,还有几张手写的蛮荒诀心法。
“五颗天罡血丹,一瓶太清丹,这是天阶灵术,心法晦涩难懂,能不能练成还要看你。”
“嗯。”林疏细细看了一遍,将纸张烧掉。
偏殿后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浴池,厚重石板堆砌,林疏施法,两只仙鹤石雕开始吐山泉水。
池中修建时放了地火石,山泉水流入池中,缓缓冒出热气。
林疏伸手试温度,地火石的数量刚好,所以水温刚好适宜。
她放入一颗天罡血丹,清澈的水变成赤红血色。
林疏想了想,又加了一颗,
应该不要紧。
林疏脱去外衣丢在架子上,一只脚迈入池中。
经脉明显的灼热感,狂暴力量涌入身体。
她徐徐走下台阶,靠边坐下,整个身子没入水中。
凶兽之力迅猛钻入体内,林疏凝神回忆心法,尝试运功驾驭化为己用,额头冒出细密的汗。
屏风外,颀长身影走近。
“每隔一个时辰,服一颗太清丹。”
“嗯。”她声音明显发颤。
因为血契的作用,令渊的筋骨也有清微的不适感。
蛮荒诀修炼的过程,就如同一遍遍打碎骨头再重塑。
比起身体折磨,更令人望而生畏的,是这功法对意志的折磨。
他背对着屏风坐下。
修炼就是这样,只能靠自己,谁也帮不上忙。
自从那晚的事情,九华门弟子是谁也不敢靠近宗主住的偏殿,只能远远巡查周围山峰。
邬雅带人大摇大摆潜入,“进这九华门还不是易如反掌,”
周围几个山峰,只有中央山峰还有一点光亮。
“小姐,那是他们宗主的寝殿,居然一个巡逻弟子都没有,估计有诈,还是谨慎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