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鸦羽般的长睫毛轻轻颤动着,声音竟和蔡苗一样干涩。“嗯,你真的要吓死我了。”
蔡苗刚想安慰他,一阵眩晕感再次袭来,让她忍不住一声干呕。时疏眼疾手快,将病床下的白色脸盆送到她面前,脸上写满了担忧。
“医生说你是轻微脑震荡,笑语已经拿着你的病例回去帮你请假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蔡苗又干呕了几下,空荡荡的胃挤不出什么东西来,只传来一阵干瘪的绞痛。
“麻烦你们了……孩子,那个孩子怎么样了?”蔡苗焦急地询问着,被一脸无奈的时疏扶着肩头按倒在病床上。
“她妈妈带着她检查完就走了,没什么大问题。你先别多想,闭上眼休息一会儿,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好。”
蔡苗望着病房窗外漆黑的夜色,才知道自己昏睡了这么久。
时疏走出病房,靠着医院的墙壁,用右手握紧了自己的左手手腕,像是这样就能缓解自己止不住的颤抖。
蔡苗是被救护车拉到医院的。刘笑语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哭得凄惨又大声,让听不清的时疏瞬间慌了神。
还是一边的袁晨抢过了电话,轻声安抚着让刘笑语冷静下来,发了医院的地址,又开着车载着他赶到了第一医院。
病床上的蔡苗脸色惨白,睡得很不安稳,双手紧紧地攥着被子,刘笑语哭得睫毛膏都晕开了,圆圆的大眼睛肿成了核桃,最后还是袁晨送她回单位给蔡苗请假,而自己则在医院守着蔡苗。
时疏拿出手机,把蔡苗醒了的消息发给袁晨和刘笑语,又打开外面软件点了两份粥和一些小菜,缓步走向护士站。
时疏讨厌医院。
消毒水味道刺鼻,急诊室的门口即使是半夜也三三两两的排着长队,一位中年女性披散着头发坐在急诊室门口的地板上,在披着白色单布的推车被推出来的那一刻,她挣扎着起身扑在推车上,哭得撕心裂肺。
医院总是冷静地见证着一桩又一桩离别和生死。
“没什么大问题,饮食先以流食为主,别吃油腻的东西。”索性护士的一番话,让时疏宽了宽心。
“大夫,谢谢您。”时疏说。
“嗯,有什么事再叫我。”护士收好手中的听诊器,转身离开了病房。
蔡苗已经睡不着了,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坐起身,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刚刚她在睡梦中一直在哭,在自己还没来的时候就哭湿了枕头。她呢喃着呓语,被梦魇困在时疏看不见的地方,只能附耳靠近她,小心翼翼地窥探她内心的黑暗。
蔡苗用破碎的语言,只是不停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我是……破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