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萤是自己坐地铁过去的,一出地铁口就看见了陆之奚。
他目光迅速地落在她手上提着的梵克雅宝包装袋上,“谁送的?”
蒋萤跟他说了莉莉来找她的事情,但没有提她们聊天的内容,只说在食堂吃了个饭。
“莉莉去找你了?”
陆之奚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他替她拎着包装袋,牵住她的手往公寓的方向走:“莉莉那个人没什么分寸,所以当时我不想让她打扰你。她是不是说了什么冒犯你的话?”
“没有,我们相处还挺愉快的,也很聊得来。”
“是吗?你们聊了什么?”
“她说你在高中的时候非常受欢迎。”
蒋萤强调:“非常非常非常的受欢迎,而我睡了那些女孩子们的梦中情人。”
陆之奚被她语气中的自豪逗笑了。
“所以这是你突然说想我的原因?”
“我每天都想你呀,不只是想和你睡觉。”
蒋萤低头看着水泥路,小声说,“一考完试,知识咻地从脑袋里滑走,就全剩下想你。”
陆之奚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在观察她的神情。
不得不说,陆之奚这个人很敏锐,蒋萤虽然说的是实话,但确实隐瞒了一部分和莉莉聊天的内容,这会儿被他看得竟然有点儿紧张。好在一直回到公寓他都没再说什么。
一进入公寓,两人就吻在了一起。
分别了一整周,连在微信上都很少说话,身体像是第一次接触一样热烈地反应着。
陆之奚将她抱起来,双手稳稳地托住她的身体,低头与她额头相碰,呼吸温热:“你刚考完试,会不会太累?”
“下午补了一觉,已经休息好了。”
蒋萤亲了亲他的耳畔,“你可以用力点儿。”
陆之奚在床上并不是温和的风格,但多数时候为了照顾她都有所克制,只有在关键时候偶尔会控制不住。
以前她到那时候总会下意识哭着叫他慢一点、轻一点,今天她主动配合,陆之奚却开始慢慢磨她,吊得她不上不下。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他温声问。
蒋萤眼睛泪汪汪的看着他。
“我只是想让你舒服。”
陆之奚笑着说:“你现在明明在让我快点儿让你舒服。”
“这是因为以前你总是......”她说话吞吞吐吐。
“总是什么?”
“总是突然用力......”
“所以呢?”
所以她的身体已经习惯了。
蒋萤说不出口,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陆之奚也不再问了,还是慢条斯理的样子,悠悠然地欣赏她的模样。
然后在某个无法预料的时刻猛然发力。
球拍击中网球那一刻的声音,是清脆而暴力的。
她想到了陆之奚在球场击球时那种从容不迫又充满爆发力的样子。
那时他的手臂也像现在这样,肌肉紧绷,线条起伏不夸张,但非常紧实,蕴藏着绝对的力量。
击球、球落地、再击球。
富有节律、极具力道的拍击声。
“我爱你,之奚。”
蒋萤躺在他怀里,脸颊因为剧烈运动而变得潮红,发丝被汗水黏在脸颊上。
眼睛潮湿,身体滚烫,声音热切。
伏在她身上的人动作顿了一秒。
灯光暗沉,夜色遮住了陆之奚的神情。
他喉头微微滚动,紧闭上眼,不看她。
他将刚才那一刻的内心震颤归罪于动物性本能。
*
第二天是个清朗的天气,六月的北京已经很热了,站在太阳下有种被炙烤的感觉。
车开进清水庭,停在路边。
吴溪和她老公卫应明一起站在门口等候,卫桢也牵着卫晴等在门口。
一见车到了,卫应明和吴溪都热情地迎上去,小姑娘卫晴直接扑到蒋萤怀里,大声诉说着自己的思念。
卫应明没有像普通长辈那样打招呼,而是跟陆之奚握了手。
陆之奚将礼物递给了一旁的保姆,对夫妻俩笑着说:“叔叔阿姨,好久不见。”
卫应明连忙道:“是啊Alex,一眨眼你都长这么大了,你爸爸妈妈还好吗?还要麻烦你替我们跟他们问好!”
陆之奚爸爸,财经新闻上经常叫他小威廉姆斯,全名叫做Anthony L. Williams。陆之奚的中文名是他妈妈陆琇取的,实际上他的正式名字是Alexander L. Williams。所以很多认识他父母的人更喜欢叫他Alex。
这是蒋萤头一次听见有人叫陆之奚的英文名,出于好奇问起,陆之奚才简单跟她解释了一下。
蒋萤心里升起一种怪怪的感觉。
打个比方,就好像好朋友周安宁一直告诉蒋萤她的名字是Anna,蒋萤也一直以为她的名字叫Anna,但实际上她身份证上的名字叫周安宁一样。
陆之奚注意到她有点儿沉默,揽住她的肩,说:“只有亲近我的人才会叫我的中文名。”
蒋萤冲他笑笑,“没关系,我也习惯叫你之奚了。”
显然卫应明和吴溪让人仔仔细细地打扫过别墅,连后院泳池的水都抽走换了一轮,客厅桌面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水果,四个保姆在厨房里忙活着做饭。
卫晴只熟悉蒋萤,拉着和蒋萤一起去楼上看她新买的娃娃,而陆之奚则在楼下跟卫应明和吴溪聊天,卫桢也被迫坐在沙发上旁听。
陆之奚爸爸的家族在北美很有地位,发家的历史可以一路追溯到上个世纪初,抓住了几次全球经济热潮,又扛过了萧条和滞涨,根基之深厚,如同一棵百年巨木伫立在北美的土地上,地面上是粗壮高大的枝干和树盖,地面下是盘根错节、深入土层的根茎。
如果不是早年为了他妈妈陆琇在清水庭购置了这处房产,卫应明和吴溪也不会有机会结识这个层次的富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