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垂丝海棠深些,花朵比垂丝海棠大些,有单瓣和重瓣的,开起来可好看了,怎么样?”
“真的吗?”纪常羲睁大了眼睛。
相里千俞点头:“当然啊,还有白色的海棠花呢。”
纪常羲笑起来,眼睛弯成两道月牙:“谢谢千俞哥哥!”
相里千俞的脸因这一声“千俞哥哥”微微红了,心里却想,小丫头可真好哄,方才还说她稀罕的他给不起呢,转眼就笑弯了眼。
又惊觉,常羲,笑起来,是月牙形状的。
相里千俞答应给纪常羲种海棠,纪常羲便欣然向纪长嘉引荐了他。
纪长嘉年长纪常羲几近十岁,颇有风范,在得知纪常羲的“鲁莽”行为后,训斥了她一番。
纪常羲耷拉着脑袋,不敢反抗一言,那模样有些可爱,相里千俞没忍住笑出了声,引得纪长嘉注目,才拱手道明来意:“父侯听闻纪长公子文武双全,恰逢我随二皇子殿下来巡视南府军队,因而让我来向郎君请教一二。”
南梁覆灭后,天子为提防南府众世家有造反之心,在江都设立军队,每年都会派人来此巡查。尽管纪氏早已向天子表明忠心,但自古天子多疑,是以扬州牧虽掌握着地方军队,但因有天子设军的缘故,权利早已被架空得差不多了。
纪长嘉今日才知二皇子代行监察之职,他一时摸不清相里千俞来请教他的本意,试探纪氏有无贰心吗?
“文武双全不敢当,只是有所涉猎罢了,早便听闻世子是难得一见的武道奇才,世子若不嫌弃,可在棠园下榻,我近日得了一本剑道,愿与世子共阅。”纪长嘉回道。
相里千俞自然回好,随纪长嘉在棠园的西院住了下来,二人见面时略显客气生疏,因着一本剑道,大半月下来已十分熟稔。
当然,相里千俞也因那朵无心折下的海棠,同纪常羲结了缘。他初以为纪常羲是个孤僻性子,但没料到她口齿伶俐,时时怼得他哑口无言。
但小姑娘可爱得紧,他也乐得看她被逗得生气的模样。
这日清晨相里千俞在院中练剑,连着一套剑式练下来已是半个时辰后,才注意到纪常羲坐在柳树脚下幽怨地看着他。
相里千俞这才想起答应她种的海棠花还没着落,干咳了两声,“你怎么来了?今日不用听夫子讲课?”
“夫子要出嫁了,她说出嫁后就不能再来棠园教我读书了,”说到夫子,纪常羲有些伤感,又想到眼前这人总是“谎话连篇”,又多了些气愤,“这是我的园子,难道我不能来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相里千俞挠挠脑袋,赔笑道,“你夫子何时出嫁?可要为她准备一份贺礼,到时候我带你去吃她的喜酒,如何?”
“相里千俞!”纪常羲突然大喊了他一声,发起脾气来,又有些委屈,“你说要种的海棠花没有种,君子怎能言而无信呢?骗了我一次两次,还想骗我第三次,你是觉得我年龄尚小所以好哄骗吗?你这样没有信用的人,剑练得再好也没有用……”
喋喋不休的话音突然中断,纪常羲被相里千俞撑着手臂举了起来,她一时慌忙,连忙搂住了相里千俞的脖子,惹得相里千俞发笑,“纪女郎没被举过高高吗?”
纪常羲摇头,相里千俞便温声道:“来,手放开。”
纪常羲慢慢放开了手,下一刻便被高高地举了起来,她惊呼了一声,再次被举起的时候,已经从中获得了乐趣,玩得不亦乐乎,脸上却仍克制着兴奋的表情。
相里千俞问道:“好玩吗?”
“不好玩。”纪常羲故作冷漠。
“是么?”相里千俞有些疑惑,自言自语道,“不好玩萧煦浅那丫头还每次都缠着我玩这个……”
纪常羲显然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萧煦浅……萧是皇姓,萧煦浅不是公主,就是郡主吧。
她突然就沮丧了起来,“你刚刚练了剑,身上都是汗水的臭味,恶心死了。”
相里千俞挑眉:“你刚刚紧紧搂着我的脖子的时候,可没见你觉得恶心。”
“你……”纪常羲气结。
“好了好了,真是个别扭的丫头,那你等着,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说完将纪常羲放到了石阶上,进浴房去了,纪常羲只好坐在石阶上等着他,好在没过一会,相里千俞便弄好了,牵住纪常羲的手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