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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拂乱槐枝(1)(1 / 2)

04 拂乱槐枝(1)

相里千俞为纪常羲撑着伞,竖耳听了好一会她与胡人的商谈,纪女郎口齿伶俐得紧,就是对金银没什么概念,何况,这个干瘦得跟弱鸡一样的少年买回去能有什么用?

于是他终没忍住出声:“三十两贵了,买一个这样瘦弱的奴仆,五两绰绰有余。”

“他不是奴仆,”纪常羲转眼看向相里千俞,斩钉截铁地说,“我要给他良民户籍。”

相里千俞有些烦躁,不知是为这雨,还是为这纪常羲这句话。

“你难道真信那个道长说的吗?一个来路不明的道人,一个杂耍班子里的戏子,三言两语就将你哄骗了?”

纪常羲显然没料到相里千俞会这样说,她一时竟气得眼眶发红,方才那样千夫所指的场景,他陪着方扇谨闲逛,而现在却不分青红皂白地来质问她。

“三十两闲钱,对于你我来说都不算什么,却可以让他的天地更加宽广辽阔,所以哄骗也好,愚蠢也好,这都是我自己的决定,相里世子只是纪府客人,有什么资格阻拦我?”

“说得好,”旁边的一个灰衣男人鼓掌道,“纪女郎年龄虽小,见识却不凡,我是码头运货的霍韬,方才见这少年踩高跷,觉得根骨奇佳,没想到竟让我看了一场大戏,什么灰眸不灰眸的,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若是纪女郎不方便收留这少年,我霍韬愿意收留他!”

纪常羲闻言躬身向霍韬行了一礼:“多谢阁下大义,只是跟谁走还是得问问他自己,也许,他并不想跟着任何人。”

话音才落,那少年便急急地说道:“我愿意跟着纪女郎!”

霍韬见状,只抱拳说道:“既然如此,我自不会强人所难,若纪女郎因为此事有朝一日需要我帮忙,可来清柳巷寻我。”

纪常羲点头,而一旁的相里千俞自知情绪上头,终是理亏,瞟了她一眼,将腰带上系着的一枚玉佩递给那胡人,胡人只瞧了一眼,便说:“这个人归你们了!”

纪常羲却并未同相里千俞说什么,吩咐侍卫买了一双鞋子回来,待那少年穿好后便领着人回府了。

纪长嘉在府门外等了许久,方才已有侍卫来报秦淮河畔发生的事情,他心里有些怒气,见纪常羲回来了,衣摆与头发都湿漉漉的,才忍住了责罚的言语,只命管家将那少年带下去安置,明日再做安排。

纪常羲回了棠园,泡了个热水澡,头刚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不出意外的,她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景色是她从未见过的辽阔草原,她茫无目的地往前走,炎炎烈日下,没过多久脸便被晒得通红。

她正寻着相里千俞曾说过的塞北之人居住的帐篷,一只飞鸟却突然掉落在她面前,身上插着一支羽箭,脑袋抽搐了一下,似乎就气绝而尽,纪常羲还没来得及反应,一群大汉骑着马朝着这边的方向冲了过来,她被吓得连连退后,被隐在青草里的石子绊倒在地上。

一个脸上带疤的大汉见状哈哈大笑,“这是哪里来的女娃?将军,可要将她带回去?”

将军的声音清冽如冷泉,“不必理会,自有家中长辈来寻她。”

纪常羲莫名觉着声音有些熟悉,抬头望去,大汉中间的竟是相里千俞,穿着红边黑身的盔甲,一手持弓,一手拉着缰绳,骑在高大的骏马上气定神闲地望着前方。

她想张口喊他,却看见他投来淡漠的一眼。

纪常羲才惊觉,那样一双眼,本就该淡漠如此。

“女郎?女郎?”

纪常羲迷迷糊糊中听到人唤她的名字,努力撑开似有千斤重的眼皮,持漪满脸担忧的神情便映入眼帘,不知为何,她一时没忍住,搂住持漪的脖子大哭了起来。

“女郎,你怎么了?可要奴婢去寻郎君过来?”

纪常羲只是哭,哭得眼泪鼻涕糊满了持漪的衣领,哭得头疼到炸裂,才一抽一抽地放开了持漪,声音也哑哑的,“持漪,我生病了吗?”

“那日灯会淋了雨,夜里便烧起来了,奴婢给您喂了药却不见醒,都睡了两日了,连相里世子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持漪细细答来。

纪常羲怔愣了好一会,才问道:“他回雒阳了?”

持漪拿起放在一旁的温热帕子,给纪常羲擦脸,“不是,赶回江都去了,灯会第二日清晨走的,应该是江都那边有急事,天还没亮就来院子外给您辞别呢,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实在是急得很,骑着马飞快地就出城了。”

“这样,”纪常羲若有所思,“灯会那日过后,外面可是又有了之前那些传言?”

持漪叹了口气,“有道是,传言传言,非真乃传言,更何况,古语不是说嘛,既来之则安之,女郎总为难自己,把自己关在这棠园里,又有何用?”

纪常羲却说:“那日那道长说,或许有一天,这天下或许都不得不尊我为主,可是我为女子,如何让天下尊我为主?”

“传言既是凤命,自然是帝王之妻,天下亦当奉皇后为主。”

“是么?”纪常羲看向已站在门外许久的兄长,两日未见,他似乎憔悴了许多。

纪长嘉难得避开了幼妹求知的眼神,他不想告诉她不是。

这世间从来便有巾帼不让须眉之人,浩瀚历史中,妇好称帅、木兰从军,马背上又何止是男人的天下,而朝政,宣太后把持四十余年、玩弄于股掌之间,一步之遥便可称帝。

可是,她是他的幼妹,是他亲手养大的小幺,他心中,偶尔也会因她而柔软。

“不是,”纪长嘉走向纪常羲的床边,挨着她坐了下来,玩笑般说道,“小幺,难道想做女皇帝吗?”

“兄长莫要胡说,”纪常羲娇憨地撒娇,像往常那样,“我可是早就说了的,生在金陵,死也在金陵。”

纪长嘉不由得莞尔一笑:“生与死都是沉重的话题,莫要时时挂在嘴边,再者说,假若天子下旨让你做太子妃,你难道能抗旨不成?”

“我还这么小,怎么可能呢?”纪常羲勉强地笑了笑。

纪长嘉却道:“世事无常,未必没有这个可能。好了,这些以后再说,你睡了两日,身上都有味道了,让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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