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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坠诸渊(5)(1 / 3)

15 鹤坠诸渊(5)

接连半月,纪常羲都没有再回棠园,夜以继日地守在周妏禾身边侍奉汤药。

那场初雪来得突然,离开时倒缠绵,断断续续地下了半月,前两日才停。

雪停时,阿槐才知周妏禾生病了,而且是很重的病,怕是时日无多了。他借着运送腊肉的名义,进了棠园,看到纪常羲的院子里落满了残枝落叶,这些都是经不住雪的寒冷因而丧失了生命的绿植,和周夫人的这场病一样,惹人愁思。

持漪拎着黄花梨木的衣盒从屋中走出来,叫住了阿槐,“阿槐,我给女郎备了些衣物,你替我送去主院吧。”

阿槐不明所以,平日的持漪并不会让女郎的衣物经他人之手。

持漪道:“你不是想见女郎吗?去吧,去安慰安慰她。”

阿槐提着衣物,忐忑不安地等在院子外头,屋内浓重的药味从浮窗飘出来,在稀薄寒冷的空气中愈发刺鼻。

他并不知道如何安慰纪常羲。

所以当一脸憔悴的纪常羲走出来时,他只是木讷地将衣物递给她,“夫人好些了吗?”

纪常羲摇了摇头,她没有束发,一头乌发散在背后,摇头的时候,头发遮住了半边面容。

可是阿槐还是瞧见了她脸颊上的那滴清泪。

“女郎不要害怕,夫人肯定会好的。”

纪常羲吸了吸鼻子,转过脸去,“谁知道呢?阿槐,天寒路冻,趁着天没黑,你快回去吧,别耽误了事情。”

阿槐缓缓点了点头,转身欲走,但周妏禾的侍女从屋中走出,将他留了下来,“阿槐留下吧,夫人说,天寒寂静,棠园人多些也热闹。”

阿槐便住了下来,约莫住了十日,纪夫人的精神头好了许多,罕见地在院子中备了席面,叫上纪长嘉、纪常羲与阿槐一起。

周妏禾是个极美的人,就如书中所说的正统江南女郎一般,细长的眉,圆润的眼,琼鼻樱唇,乌发如绸缎,身姿似傲荷。

但昔日美丽似乎已被病痛尽数消磨去,乌发中夹杂着霜白,只有脸上的笑容,一如往常。

周妏禾慢慢地喝着汤,时不时地又咳嗽起来,纪常羲便放了碗筷,过去服侍她。

“我们小幺,”周妏禾爱怜地看着纪常羲道,“好像长大了许多。”

“我已经十二岁了,再过三年,就可以出阁了。”纪常羲乖巧答道。

纪长嘉清俊的面容也消瘦了些许,不过在周妏禾面前,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母亲放心,小幺就算不长大,我也会护着她一辈子。”

纪常羲闻言却猛地放了手中汤碗,热汤洒到她手上,却像没有触觉一般毫不知疼痛,只瞪向纪长嘉,一字一句道:“我说了,我已经长大了,兄长不必护着我一辈子,女子出阁就是泼出去的水,是你不明白还是你以为我不明白?”

纪长嘉对上纪常羲愤怒的眼神,长眉拧作一团,换了训斥的口吻:“在母亲面前如此吼叫,不知礼数,读过的书、习过的礼仪,是教你做这般行为?纪常羲……”

纪常羲吼道:“那兄长就不要管我,反正什么事情我都是最后知道的,你的婚事也好,母亲的病也好,甚至从小到大那些关于我的传言,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说我无礼,你那个私定终身的女子,又知道多少礼数?”

“啪!”

纪长嘉扬手打了纪常羲一巴掌,白皙的脸上迅速浮起清晰的五指红印,他这一掌,当真是毫不留情。纪常羲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纪长嘉,流着泪离开了这场宴席。

周妏禾无奈地皱了皱眉,挥手让阿槐去追纪常羲。

阿槐离开时,只远远听到周妏禾对纪长嘉说“我们终究是有愧于她……”,而他却没有心思细想这句话的含义,因为相里千俞所料不错,纪常羲十分厌恶那位将要进门的新嫂嫂。

他的心,便如石子般沉了下来。

他如今,已经不姓纪了,卑贱的身份与肮脏的身心,让他愈发想逃离纪府。可是纪常羲这几日愈发憔悴,也愈发缠着他。

他心里,便又涌起难言的欣喜。

宴席过后三日,闻名江南的鹿鸣公子同一商家女结为连理的事情轰动了整个秣陵,而棠园却如一潭死水,艳丽的海棠花正如纪常羲所担心的那样,并没有如期绽放。

寻常人家都是小姑子去拜访新嫂嫂,那天宴席不欢而散,持漪想着纪常羲大抵是不会去紫竹苑看少夫人了,便同阿槐着商量送一份礼过去。

只是没想到,还没送礼,少夫人倒亲自上棠园来看纪常羲了。

纪常羲这几日都病恹恹的,周妏禾觉着是自己过了病气给她,因而让她住回棠园了,偌大的棠园,因着纪长嘉新婚搬到紫竹苑后,只剩纪常羲一人。

少夫人夏绪来时,纪常羲就斜倚在胡床上玩弄着黑釉三彩马,也不出来迎接。

持漪劝了一句,但纪常羲没有应,她只好出去将少夫人迎进屋内。

阿槐端着茶点走进屋内时,便瞧见纪常羲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话,很是无礼,又偷偷瞥了一眼那位少夫人,脸上带着温婉的笑,似乎并不介意纪常羲的行为。

这位少夫人名叫夏绪,长得颇为清秀,除却清秀,阿槐竟也找不出其他词来形容这个女子。

他正在脑海中琢磨纪长嘉看上夏绪的理由,就听到少夫人夏绪问道“你就是那位阿槐吧?我听夫君说过你,天赋极好,可惜这么好的底子,不该浪费了啊……”

阿槐还未来得及回答,纪常羲便扔了手中釉马,发出清脆的响声,引得夏绪疑问目光。

纪常羲手撑在桌案上,托着腮,忽然对着夏绪粲然一笑:“嫂嫂才进门几日,连棠园里的人都要管上了?棠园里的人都是我的,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夏绪尴尬地笑了笑:“小幺,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想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纪常羲的眼神冷了下来,又接着摆弄那只黑釉三彩马了,“嫂嫂刚进门应该挺忙的,比如学学主客方面的礼仪什么的,别出门的时候给兄长丢脸,阿槐,送客吧。”

闹得如此不愉快,夏绪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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