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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坠诸渊(5)(2 / 3)

再留下来的理由,起身告辞。

阿槐将夏绪送到院门口,拿出持漪准备的礼物,歉意道:“少夫人还请见谅,女郎为您准备了见面礼,她今日只是心情有些不好,平日里很好相处的。”

夏绪接过礼物,笑道:“请替我向她道谢,但你不必为她向我道歉,我能理解的。”

阿槐点了点头,送走夏绪后便回了房中。

金陵因着纪长嘉仓促却仍旧盛大的婚宴热闹了好几日,阿槐出门时总能听到人们在议论那位少夫人。

有的人说夏绪是周妏禾的已故好友的女儿,因而让自家儿子娶了她,也有的人说是纪长嘉一见倾心夏绪,违抗家族也要娶她。

阿槐听到这些只是一笑而过,没料到就两三日的光景,坊间传闻愈演愈烈,说夏绪是罪臣之女,纪家敢娶罪臣之后是对皇帝的大不敬之罪,肯定没过几日就要倒台了。

阿槐将这些说给纪常羲听时,纪常羲难得笑了笑,“这些人可真有趣,捕到一点风声都能说成是暴雨。”

哪里想到,真正的暴雨来临时,一点风声都没有。

若说纪长嘉与夏绪成亲之事是一颗石子坠入金陵这潭湖水中,泛起圈圈涟漪,那二皇子萧令泽私屯亲兵于钱塘的事情就是巨石陨落湖中,水花四溅,溢出的湖水几乎淹没了岸边的野花野草。

萧令泽被囚于洛阳狱的事情传来的时候,阿槐正在点心铺子给纪常羲买如意糕,听到这件事也十分震惊,不过他只迟疑了一瞬,便断定这背后肯定有萧令津与霍韬的手笔。

萧令津究竟做了什么?

他急忙跑去找霍韬,才发现清柳巷的房子早已人去楼空,连打铁铺也关门了。

意想不到的是,竟在此处碰到了许久未见的霍终。

只是霍终一脸颓丧,消瘦了很多,眼窝深陷,眼下一片乌黑,叫阿槐吃了一惊。

阿槐见他似乎饿了很久的样子,便将如意糕递给他,“先吃吧,有什么事待会再说。”

霍终饿极了,狼吞虎咽,没两下便吃完了,道,“跟我走吧,阿槐,霍韬他抛弃了你。”

阿槐不言,霍终知他对自己心存芥蒂,只轻笑,“我知道阿槐不信我,但是你好好想想,上清珠的事情,还有钱塘的据点,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要怎么扳倒众望所归的萧令泽?如今霍门之人也被通缉,官府迟早会查到你的头上,连我也会被通缉……”

“这是一场阴谋,阿槐,你不该轻信任何人的,所以,跟我走吧……”

霍终说着,忽然从袖中掏出一张麻布,紧紧地捂住了阿槐的口鼻,阿槐没有设防,轻易地被他制住了双手,使劲挣扎都没挣开。

窒息感从紧绷的胸腔漫出来,阿槐渐渐不能呼吸,只瞪大了双眼,眼中有疑惑、有哀求、也有痛苦。

只是霍终并未因此手软,阿槐就这样晕死了过去。

*

出门买如意糕的阿槐迟迟未归,却并未在纪府掀起任何波澜,因为这一年春,棠园海棠只开尽一日便全数凋谢,年仅十二岁的女郎永远地失去了她的母亲。

纪常羲穿着白麻孝衣沉默地跪在挂满白帆的灵堂里,眼泪早在前两日便哭尽,现下只剩脑海混沌一片,心里仍是止不住地酸涩。

她从此没有母亲了。

花开岁新,花谢岁沉,天地以气候渡人,可她的母亲却死在了最为温暖的春日,这也是她最喜欢的季节。

混乱的思绪不断地在纪常羲脑中反复,瘦弱的她终是撑不过失去母亲的伤痛折磨,在周妏禾头七下葬过后,便病倒在床。

萧令泽服毒自尽的消息传来时,纪常羲正在持漪的服侍下喝药,当下手便颤抖得厉害,碗中的药全洒在了秀被上。

持漪忙挥退了那传消息的人,从柜中拿出新的被子给纪常羲盖上。

而纪常羲怔愣着,慢慢地眼角泛红起来,乌浓的羽睫一眨,晶莹剔透的泪珠便冲破眼眶,如雨珠般落下,惨白着一张脸问持漪:“持漪,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死去呢?”

持漪见她一副风吹便要倒的模样,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应付了一句别的,便将话题岔了过去。

她哪里敢告诉这位世家女郎,人命如草芥,皇族世家尚且如此,底下的百姓更不用多加描述,因病痛死去的,倒是“寿终正寝”,活活饿死的,生生冻死的,哪里还有这许多愁思感叹人命这个玄幻的东西呢?

但她也知道,常羲啊,就像天上的月亮,总有一天,也能看淡世间的生死。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的时候,纪常羲的身体也好了起来,镇日在园子中培土锄草,连书棋也不碰了。

她的书早被勤学的阿槐看过,上头都是密密麻麻的红色批注,至于棋,耍赖赢的棋,阿槐却欣然认输去买如意糕,只是这一去,便没再回来……

书与棋,总让她想起那个像老槐树一般沉默的少年,索性便远离了那些惹人哀思的东西,躲个清净。

兄长却是躲不过的。

纪长嘉来过几次,每每对上纪常羲那副忧郁的眼神,训斥的话到了嘴边便又咽下去。

这回也是一样,他坐了半日,也没见纪常羲搭理他,便说了一句:“若闷得慌,便去寻你嫂嫂说说话,别把自己憋坏了,长嫂如母……”

纪常羲冷冷打断道:“你也说了,是如母,所以不是母亲不是吗?”

纪长嘉哽住,不知何时,他的幼妹同他讲话时多数用的反问句。

他头一次面对幼妹眼神飘忽,像做错事的孩子,道歉十分诚恳:“是哥哥思虑不当,哥哥的那匹云璁生了匹小马驹,过些时候教你骑马如何?你不是一直想学骑马吗?正好也散散心。”

纪常羲将目光从西府海棠移到纪长嘉脸上,定了一会才移开,“兄长,我不想散心,也不想再学骑马了。你公务繁忙,不必在我这浪费精力,我不需要,也不想要。”

纪长嘉桃花般的眼陡然从温和转为黯然,手足无措地坐在那儿,最终不发一言地离开了棠园。

当纪常羲矗立船头,回望金陵码头纪长嘉沉默的身影的时候,想起来的就是那日他手足无措的模样,略显笨拙,若是往常,她定然嗤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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