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接着念下去,没想到纪女郎还有这等爱好,真是让本世子开了眼……”相里千俞将手举高了,他本就身高八尺,手长脚长的,这一举,纪常羲更够不着了,整个人都似陷进了相里千俞宽阔的怀中。
“相里世子的无耻才让我开了眼了呢!”纪常羲气得锤了相里千俞一拳,却不想听到相里千俞轻嘶了一声,忙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相里千俞脸上仍是打趣的笑:“纪女郎力大如牛,本世子这金刚不坏之体都被你伤到了。”
纪常羲懒得听他瞎掰扯,一把扯开了他的衣襟,衣襟下,是渗出鲜红血迹的白色绷带。
“小伤小伤……”相里千俞不料她如此生猛,摸着头讪讪地笑。
纪常羲抬头看向他,因看得久了,眼中酸涩起来,泛起了点点水色,她低下弯眉,墨黑的长睫将眸中神色遮住,相里千俞便只瞧见她一头乌黑油亮的青丝,似是方才洗过,他依稀闻得见海棠花淡淡的清香。
相里千俞的右手已经不听使唤地环到了她的肩膀后头,当年未及他肩膀的小女郎,几年过去,已经恰恰越过了他肩膀那条线,只是,她仍旧清瘦得过分,只一张脸,还有些未褪去的婴儿肥。
可他的手,还是没有越过那条线,安分地垂在了身侧。
“为什么受的伤?”
纪常羲转身去柜中翻找伤药了,相里千俞静静看着她略显忙碌的背影,“不是什么大事,为了抓一个小贼,轻敌让他给伤着了。”
“小贼能把你伤到?如果滕偃知道他的关门弟子如此自大,是不是会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纪常羲还有心情揶揄,相里千俞便安了心,笑道:“我又不会傻到想主动挨一顿臭骂,自然不会把这事告诉他。”
“那我呢?”纪常羲回头盯着他的眼睛,“如果我没有发现,你会主动告诉我吗?”
“不会。”
纪常羲毫不意外他的回答,泄愤般将手中的药瓶用力扔了过去,若不是相里千俞反应快稳稳接住了,那瓶药估计砸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纪常羲道:“那世子上完药后就快些离开吧,眼不见为净。”
相里千俞委屈地瞄了纪常羲一眼,“我还以为纪女郎要帮我上药呢,看来,也不是很心疼我,方才那副担心的模样想必又是纪女郎的拿手好戏,惯会骗我。”
纪常羲轻哼了一声,“世子何时同我坦诚布公,何时再谈这些。撒娇没用,我也不是次次都能原谅你的。”
“唉,”相里千俞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坐到了纪常羲身侧,望着她如雪侧颜,视线却不自觉下移到她精致的锁骨上,松垮的睡袍因着方才的打闹而略显凌乱,顺着锁骨间的玉石看下去,便是饱满而圆润的□□。
他咳了一声,骨头都瘦得凸出来了,该圆润的地方倒是一点没少。
“你要想知道也不是不行,但我说了,你总得告诉我找我到底有何事吧?”
纪常羲并不松口,只道:“你先说。”
相里千俞拿她无法,总不能千里迢迢来看她,还闹个不欢而散,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嘛!遂道:“其实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我一直在查上清珠案件的线索,去年在齐鲁地带发现了当年齐王委托的黑市交易人,但让他给跑了,不久前在寿春发现他的踪迹,我借口巡查连忙过去,但没料到,竟有江湖刺客在追杀他,当时没带够人手,不小心着了刺客的道,才被暗器所伤,好在捉到了那个交易人,待我严刑拷打一番,应该能问出些东西来。”
相里千俞视萧令泽为兄,纪常羲并不意外他的所作所为,只问道:“刺客可有捉到活口?”
“并无,”相里千俞摇头,冷笑一声,“当年齐王为人所陷害,那人定想不到,给自己留了这么大一个祸患。”
其实当年之事,背后之人要么是萧令津,要么是萧令泗。但从受益来看,萧令津被贬南疆之地三年有余,回京后也是闲人一个,而萧令泗已有了实权,而且不久之后,或许还会去幽州。
但这只是猜测,没有证据,便翻不了案。
萧令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实在是没有余力为萧令泽翻案,更何况,他若是敢在皇帝面前提及此事,无异于为魏氏开脱,毕竟当年之事,萧令泽是为了魏镬认罪。
“宣平侯不是不让你查这件事吗?”
相里千俞挑眉:“他不让我查我就不查了吗?再说了,我不查,偌大的洛阳,竟无一人为齐王殿下鸣冤,总不能指着萧令深那……咳咳……总之你放心,我行事有分寸,不会将自己性命搭进去的。”
纪常羲满脸怀疑:“相里世子如果做得也有说的那么好听就好了,真不知道你这性子如何上得了战场,担起沙棠重任?”
“怎么?你怕我守不了这天下?”相里千俞勾了勾唇,眉眼染上月色,多了几分柔软缱绻,“纪女郎只管坐高堂上,本世子即使马下死,也会为你守住边疆。”
纪常羲微怔,不敢再去看他的那双眼,偏头轻声道:“我不要你死。”
“嗯,我知道。”
纪常羲哗地一下起身,将书案上的锦盒拿了过来,递给了相里千俞。他不明所以地接过,打开盒盖一看,里头躺着一枚平安符,上头还绣着他的名字。
相里千俞不懂女红,但还是认出了这是纪常羲亲手所绣,她擅苏绣,针法绵密细致。
“我听滕偃说月国同大燕的这场仗恐需打许久了,宣平侯有意让你去沙棠,也不知何时启程,便提前将平安符给你吧。”
相里千俞轻轻地攥住了手中的平安符,像对待珍宝一般,嘴上却道:“我不会去沙棠。”
“为什么?”
相里千俞答道:“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你从前说,你最想去的地方就是沙棠,这难道不是你习武的初心吗?”
相里千俞默了下,抬眸望向纪常羲,她逆着清冷的月光,面上却温婉得像一朵海棠,垂着花枝静静等着他的回复。
“初心是会变的。”
变的原因,就是眼前的这朵海棠,他怎么舍得让她独自在月下,形单只影。
纪常羲皱眉,似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