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安入阵的三天,像是将世间所有的感觉都经历了一番:惊奇、恼怒、焦躁、无奈……
花妖们轮番上阵,使出看家本领布下了各种似是而非、无休无止的梦幻阵法,令君安心神俱疲,渐渐耗光了所有耐心。
没办法了,杀吧!瞧这阵势,不杀一两个花妖见见血,是不可能出去的了。君安对准眼前的花妖就是发了狠的一掌,毫不留情直直打向其命门,丝毫不见收力之意。
花妖大惊,登时向后翻腾了几仗之远,一个转身后霎时消散不见。
君安不胜其烦,眉宇间藏着凌厉之色,腾空而起,目光犀利地观察四周。他心想,妖界的幻术之法确实非同寻常,且阵法变换多端,但总归是有破绽的。
果然,君安发现了几个阵眼所在,并引出凤凰之力将其逐一击破。
藏在阵眼处的花妖们都被巨大的力量打伤了真身。见闯阵者动了真格,七十二位花妖果断收手,撤下幻术齐齐现身,以迎客之阵站在君安面前躬身道:“恭贺郎君破阵。”
说完,连妖带阵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君安再睁开眼时已经进入到了花都之内,看着眼前的景色,他总算知道了花都这个名字的由来了。
难以说明这里究竟有多大,只觉得像是人间的皇城,华贵威严且繁花似锦,世间所有奇花异草皆聚于此,奇香馥郁,风光旖旎。
建筑以亭为主,楼亭之间多是悬桥相连,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悬桥之下则是水系遍布,氤氲缭绕,而水中竟又同时绽放着四时之花,蔚为壮观。
君安轻轻摇头,乱花渐欲迷人眼,如此美景,怪不得要派七十二位花妖守阵。他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街上的妖童媛女络绎不绝,每一个都穿着鲜艳的衣裳,好似百花争奇斗艳。
前方有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走了过来,在君安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了君安一番,“就是你破了百花杀阵?”
“是。”
“在下乃花都之主周老先生的护卫,凡是首次来到花都的人,都要先去宫城拜见周老先生。郎君,这边请吧。”
君安跟着护卫来到了宫城外。因为没有令牌,君安只能在宫城外的小亭下暂时等候,由领路护卫进入宫城通报。
不多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长长的石阶上翩然跑下,身未至、声先闻,边跑边喊:“君安!!!”
君安闻声回头看去,顿时诧异:居然是周澜婷!
“君安!君安——”周澜婷额角沁出细汗,跑到君安面前气息都还没喘匀就惊喜若狂道,“领路护卫说,有一个戴面具的魔界男子要找父亲,父亲不在,我就随他过来看看,没想到……没想到真的是你!”
君安有些手足无措。想当初,他是何等冷漠的拒绝了周澜婷的暗送秋波,如今却又有求于她,不由感慨真是风水轮流转,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周澜婷是好。
周澜婷却没想那么多,她觉得能够在家门口见到君安已是天大的惊喜,拉过君安的衣袖便往宫城里跑去。
“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来花都了,但既然来了,就要好好在这里住些时日!宫城很大,平日里只有我和父亲,还有那些木头桩子一样的护卫居住,实在无聊!你来了,就有趣多了……”
“周姑娘。”君安叫住周澜婷,停下来说道,“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需要与你的父亲商谈。”
周澜婷眨了眨眼,问:“什么事?”
君安从腰间取下锦囊,解释道:“是它,狐族余孽子炎的妖识。”
周澜婷看见装有妖识碎片的锦囊仍心有余悸,不自觉后退了半步,小声道:“你,你将它拿的远一些……”
君安便把锦囊又系回腰间,“周姑娘,我来这里是有两件事。第一件就是要碎化这个妖识,我听闻,像这样的妖识是需要请妖皇或其他法力高深的妖族长老,将其碎化于斩妖台上,所以特意前来与周老先生商量此事。第二件事……”
君安话说一半突然收住。
他本想向周澜婷询问如何通过烽堠障壁进入魔界,可当触到周澜婷甚是期待的眼神后,他便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暗忖道:进入魔界一事还是等碎化了妖识之后直接询问周虞白吧,届时周虞白因平息斩妖台之患而于妖界安危有莫大的功劳,而我又算是助了他一臂之力,碍于情面,他不好对我扯谎。
而周澜婷……君安实在拿不准她是否会因为一己私欲而不说实话。
周澜婷希望君安是想要见到自己所以才来到了妖界,而且依她观察,君安此行是独自前来,那位魔王大人并未伴其左右。
她咬了咬唇,内心的激动不禁透过声音表露了出来,“第二件事是什么?”
君安侧过身,轻声道:“打打杀杀的事不便与姑娘细说,待我见了周老先生,我自会与他说明。”
原来不是想要见到我……周澜婷有些失望。不过她自幼在周虞白的庇护下,造就了一副天生乐观的性子,很快就从失望中跳脱出来,继续拉起君安的衣袖,笑道:“没关系,你直接与我父亲说也行。只不过你可能要等一等,父亲去仓集山采药了,傍晚才会回来。”
傍晚?君安眉头一皱,自进入妖界以来,他几次感应到妖识蠢蠢欲动的试图从锦囊中闯出来,好在他及时发现并以法术压制。
若是还要等,恐怕会徒生意外。因此,君安问道:“你能否传信于周老先生请他早些回来,碎化妖识之事恐怕不能再等了。”
“这么着急吗?”一提到妖识,周澜婷就轻微发抖,牵着君安衣袖的手也松开来背在了身后,“可我父亲采药一事乃陛下亲自嘱托,每月此时父亲都会前往仓集山督办、采撷各类可以入药的鲜花和灵草,再挑选出极品制成药浴粉送到……送到魔界。”
周澜婷不想主动提起魔界,说到此处时刻意含糊过去,赶紧继续道:“陛下之命我们不敢不从,若是耽误了送药浴粉,恐难辞其咎。”
“妖皇对魔界如此上心吗?”君安沉吟道,心里反复琢磨周澜婷的话,又想到烽堠障壁,愈发不是滋味。
周澜婷说:“想来是很上心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陛下这几百年来鲜少露面,即便出现也只是见一见父亲和族中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