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道:“麒麟早已气数衰微,即便天性习惯易居,如今也断不会在短时间内随心所欲的变换地方。仙门主这样说,是否意在掩过饰非,好将仙界并未拼尽全力寻找的实情隐瞒下来?”
阿染嘴角一抽,险些笑出了声,心想:好家伙,雨师自己犯了错尚且拼尽全力粉饰太平,这会儿指责起别人来倒是铁面无情、咄咄逼人了?
此时,旁的仙家家主听不下去了,反驳道:“雨师这话未免不妥,找不到归找不到,何故要说是仙界没有尽力去找?”
另有家主附和道:“是啊,若是麒麟族故意躲藏,那便是掘地三尺都寻不到,凭什么要怪到我们的头上啊?”
“无凭无据,绝不能出言污蔑!”
“没错!”
“……”
哈哈,没白来没白来!今日这乐子可大了,墙倒众人推!!
阿染捂嘴偷笑,喜滋滋的作壁上观,看各家仙者巧舌如簧地推卸责任,又听神官明里暗里冷嘲热讽。
神官道:“众仙家找再多的借口辩解,说到底不还是没有完成天帝交办的事情吗?几只麒麟而已,对仙界来说就那么难吗?”
仙者道:“光动嘴皮子说当然简单了!敢情不是你们去找!”
神家道:“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天帝将此事交予仙界办,自然是信任你们,你们辜负了天帝的信任不说,反倒来恶讽神官?哼,若是天帝将此事交由神者去办,决计不会拖沓至今!”
仙家道:“净会说呢!众神官何不设身处地想一想,即便是天帝,六界之大也不可能踏遍每一处地方,遑论我们这些小小仙者了,怎么可能掌握麒麟的一举一动?”
宴会上七嘴八舌争论不休。阿染看呆了,说好的神界不吝赐教、仙界虚心求学呢?怎么突然就改成两方辩论了?在如此风流雅地作口舌之争,他们当真是不识好歹,暴殄天物!
阿染侧目而视,果然,泽隐的脸色差到极点,几次张嘴都未能插上话,有些控制不住场面了。
呵,就这?还仙门主呐?阿染嗤之以鼻。
此时有仙侍端着果盘走了过来,将瓜果和饮品一一摆放在桌上后,又快速离开了。
阿染目不斜视、全情投入地看戏,把有人要下毒谋害自己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看到兴头上竟伸手去抓盘子里的瓜果……
幸好君安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将她拦了下来。
阿染先是一愣,见君安神情严肃地摇了摇头,顿时明白过来,忙去寻找方才来送瓜果的仙侍。
那仙侍早就不见了踪影。
君安指尖微收,阿染回过了头,瞧见他用口型告诉自己:言肆。
阿染付之一笑,轻咳一声,引得阿虎和桤暮皆看向她。然后,她把桌上的果盘都往外推了推。
阿虎一点就通,亦是推开果盘。
但桤暮不明白其中意思,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
阿虎只好拽过桤暮的手,在其掌心写下四个字:有毒勿食。
桤暮一惊,心想自己明明无心伤害仙者,却怎会被仙者暗算毒害?
他心中所想全写在了脸上,表情时晴乍阴。另外三个见他这样,皆是一顿无语。
阿染尤甚,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不禁怀疑当初自己是怎么想的,竟将这么一块单纯的木头收作近侍?说出去实在惹人笑话!
她心里叹气:哎,罢了,还是看戏吧。
只见一仙者出来和稀泥道:“神仙二界素来交好,如今提起麒麟一事,也不过是想要探讨一番,何故要吵起来呀……”
这位仙者本是好意,想着大家应当心平气和地解决问题。未曾想,神家却揪住不放了,阴阳怪气道:“也不看看是谁先不得礼数,野调无腔的挑起了此番争吵的头儿!”
另一仙者闻言,突然拍案而起,直指神官大声喝斥:“你说谁无礼!我们仙界大费周章举办此宴,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你们这些神官,还将此宴命名为慕神宴,便是抱着温恭自虚的态度求教于神者,给足了神界面子!眼下不过是提出了一点小困难,你们就这般责难!如此看来就算成了神,也未必都是心怀天下悲悯苍生的好神官!”
神家不甘示弱,冷笑道:“本神怎么觉得,你这话里还几分嫉贤妒能的意思啊?呵,小仙者,你别把仙界说得那么无辜,本神可是听说,麒麟族中有一旁支曾在钟山修习,别的地方的麒麟你们找不到,但钟山可离此处不远啊,怎么也没见你们将它们带回神界?众仙的眼睛莫非是都出了问题,连眼皮子底下的也看不见吗?”
泽隐一听有神官提起钟山的那族麒麟,赶忙插话道:“诸位神家,我正要说此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