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魔者的脸,解释道:“你瞧他们的模样,可怕吧?这个,猪的鼻子,这个,羚羊耳朵,还有那个……他们原本不长这样,是因为当初他们要想活命,便只能入魔,而凡人没有神灵功法护体,变成魔者定会有所牺牲。改变容貌还算是轻的,更有甚者为此赌上了性命,许多孩童因承受不了入魔之苦,小小年纪便夭折在父母的怀里……不怕你笑话,我看见那些场面之后,连着做了好长时间的噩梦。”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沉重,可提起往事,脸上的表情仍不自觉地凝重起来,难以掩藏。
“此事乃神界的过错,本不该你来担。”君安抚了抚阿染的肩,叹道,“可你还是管了,依为夫拙见,娘子才是真正的心怀苍生。”
“不敢当不敢当,我可是魔呀!”阿染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心济天下,悲悯苍生,向来是挂在神官的嘴边,我那样做不过是觉得六界一体,唇亡齿寒。虽是神仙犯错、凡人遭殃,可谁能保证任由事态发展下去,魔界不会受到牵连呢?说到底,我是为了魔界。”
君安知她一贯讨厌神仙,便不再将她与神仙相提并论,只淡笑着哄了一句:“娘子过谦了。”
阿染继续负手前行,边走边说:“刑掖和连雾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且同那些凡人一起入了魔。当时我便注意到,唯有他们二人入魔后本体未变,修为却更胜从前,是以我猜测,他们原本就是混迹在流民中的小神小仙,或是妖者。我请他们进入魔宫替我办事,而他们确实没有让我失望,帮我分担了许多政事。后来北海也闹了起来,我便又寻得机会遇见楠桦,请他来魔界重新规整土地,以固根基。如此兜兜转转的,就耗到了现在……”她顿了一顿,又叹息道,“其实,如果傲殷行事没有那么过分的话,我也是不想杀他的。可惜呀,他多次勾结外贼行不轨之事,意欲扰乱魔界来之不易的太平,还纵容吕讳和朱乔百般放肆!你瞧北部都被他们祸害成什么样子了?哎,魔界税赋也是乱账一堆……时至今日,无论如何我也容不下他们了。”
君安歪头一想:“那马侯呢?”
阿染挑了挑眉:“他这颗墙头草呀,本魔王暂时还不想拔掉。”
“为什么?”
“水至清则无鱼嘛!”
阿染摇头笑着,突然,半路杀出一个高大的身影,险些冲撞上她。
好在君安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了过来。
阿染从君安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定睛一看,是陈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