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太乙仙人的名字，“师父、师父……”
姜堰好害怕，现在没有一个人能救她了，现在她会死吗。
浑身都是冷气浸没，那抹正在哈哈大笑的魔修嘎然而止，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微、微花镜！”
微花镜忽然碎裂成无数片镜片，许多修士顺着这抹亮光闻风而来，姜堰看着冷冷倒下去的裴真，她忽然不知道怎么办了，“救裴真……快救救裴真。”
她哭着喊。
修士中没有人注意到这抹落难的他们，只伍荔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个侵入千修派的魔气来，他轻轻解下自己的衣袍，放在了他身上，“他为了救你，三滴精血被滴在了微花镜上。”
姜堰喃喃：他为了救她吗。
乌云被化解，山川水秀折射而出，众修士哈哈大笑，“总算捉住这抹魔气了，总算捉住这抹魔气了！”
姜堰的心有不甘，有悔恨，可是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迷茫，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看着落在裴真身上的袍子发怔了半晌，许久……许久。
伍荔脱了他的外袍向众修士走过去，“既然处理完了，我们将被伤的伤者救助一下吧。”
众修士纷纷回过头来，黎裕长老率先带头，他看着满身是伤的姜堰道，“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回去找灵犀堂的人治疗下吧。”
姜堰冷冷开口质问，“为什么要取无辜弟子三滴精血？”
黎裕长老蹙眉，看了看她的伤口不忍道，“姜堰，你在太乙门下我也是看着长大的，你怎么能对我这么说话，你师父怎么教的。”
姜堰倔强地问道，“你还没回我话呢，你说啊。”
黎裕蹙眉，“此事宗门没有办法，为了仙门的安危着想，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姜堰冷冷嘲道，“不得不这么做，不得不这么做。”
黎裕长老挥挥袖，“来人呐，琦玉仙子被魔气侵蚀得脑子糊涂了，将她到灵犀堂好好整治整治。”
她落寞地垂下眸子，身体里此时终于有一点灵力了。
伍荔走上前去拱了拱手，“师姐是我灵峰峰下，抱歉刚才对黎裕仙尊出言顶撞了，此事就不必劳烦灵犀堂的人了，弟子处理便是。”
黎裕长老微微哼了声，“你要知道，出言顶撞是大罪，今日我姑且是念着她伤重，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白色的袍子映入眼帘，他的脸色白极了，从未像今天这样白，白得像只鬼一样，姜堰伸出手来摸了摸他几乎戳得破的脸皮，“真薄啊。”
他白皙的脸上像是修了鬼，还是他前世是只鬼，不得入轮回，所以脸才这么白，这样的白色……
姜堰陷入了一抹沉思，白皙的触感传来，他的眼睫毛也这样修长，打在白皙的侧脸上……
姜堰这样润物细无声地坐了许久，他的脸白得像只鬼，眼睫毛也黑得像只鬼，他前世，便是那入不了轮回的魂魄，只能游走在天地之间，山川之间，于是遇上了她。
从此阴阳相合，鬼也有了阳气。变得肉眼可见的丰富了起来。山川、河流，望他走过，他有没有走过呢。
今天的裴真是一只鬼了。
山川河流都失去颜色，唯有他的眼睫毛和冷淡的脸色，她认真地，细细地看他的脸，在上面绘画，描摹。
她认真地，安静地看着他躺着的脸，山川已经破碎，河流禁止，乌云散开，黄色的袍子盖在他的身上，这一世他要渡往哪里呢。
“醒了。”
他缓缓睁开眼皮，入目是古色古香的房间，她缓缓地笑，“你伤重，把你抱来我的房间，你不介意吧。”
上次她也在他的房间醒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