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曾摸着一个半大孩子的脑袋,温和笑道:“白尘,你记住了,人和怪物最大的区别是人有感情,怪物没有。而有感情的人是懂得感恩的。”
*
这是融入当地人最好的时机——她的脑海中想过这一想法。
白尘眼瞳是深黑色,黑到发亮,只在阳光下一定的角度能捕捉到这片的眼睛光芒,她透过沙尘看向前方。
这个东西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扭曲的恶意几乎快填满了整片空间,毫不在意被被砍断的双脚,带来灾厄才更让它感到愉悦,行走在以鲜血铺就的沙地之上,每一步都带着森寒的敌意与不加掩饰的暴虐
那群人一个个被拍飞在地,翻滚几圈也不知是死是活,而它还在生龙活虎的咆哮,试图暴虐的冲破领头人的枷锁。
白尘不再潜伏,她悄无声息的站起身来,把地上那些人放下的同伴背上的刀捡起,对准那扭曲之物比量了一下。
精神力混杂着不知名的情绪,在这个荒漠诡地里,它们重新得到了释放。
就像恶虎归山,就像狂龙出海。
烈阳下,刀身发出凶厉的光。
吉光片羽下,白尘喘着气,用刀支撑着自己大半个身体才让她免于倒地。模模糊糊看到那个异常高大的男人朝她走来,蜜色皮肤让束缚着肌肉的制服都性感起来。
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脸,直到他走到白尘身前。
她敏锐地捕捉到那一瞬间,面前人的瞳孔剧烈收缩,表情仿佛遇见了棘手的敌人似的变得严厉起来。
仿佛是某种宿命般的相遇,下一刹那,他就出现在了她模糊的眼里,双方真正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刀削般锋利的脸庞上雕刻着立体的五官,有一道横贯鼻梁的刀疤给他平添几分狠戾,粉色的眼眸紧紧盯着她,似乎是为了缓解气氛的严肃,即使是刚浴血奋战完,他还只能僵硬的裂开嘴表示友好的笑一下。
“?%,ぉ?&%##ぉ,ㄆぉ” 你好,我是他们的老大,言律
他在说什么啊
精神力被她挥霍一空,脑袋已经开始发晕,视线归于一片漆黑,突如其来意外的战斗使疲惫值超过她自身的阈值
迫不得已,身体的保护机制使她在这一刻昏厥了过去
…赌一把吧,听天由命
“?#ぉ%#%,@<か” 她身上好香啊,闻得我尾巴都快出来了
“&#ぉぉか@<+#!” 他是什么物种啊我觉得他好可爱。
“ぉ%##?” 听说他救了咱们老大呢
“@&?#ぉか!ぉ%#か?” 好厉害,我喜欢他!他会加入我们吗?
“%&ㄆ?##&##&#&%@……” 他长得好乖哦,比猫咪还可爱…
“&&&%” 你是变态吗!滚滚滚死弯男
“#《×@/#ロ#!” 你才是弯男,你全家都是弯男!
“ロ#@%&#+&@” 看你这死弯男那不爽很久了,看我给你一拳治治你
“##&&” 呵呵,滚
这个救了老大的陌生者很矮小,在这个人均两米多的时代,只有一米七的白尘看起来就像个发育不完全的小孩子。
她的长相也很奇怪,说不出哪里不对,却又好像处处都不对,结合她明显不足的身高,大家几乎要以为这还是个未成年的儿童,“L”样式的胎记,倒置在她的眼角,却不显突兀,反倒给她增添几分魔性的魅力
可是简单观察她的面部,很明显已经有些年纪了,至少也早就成年了
是生了什么怪病吧?真可怜
其他围观路人没有在意两人的斗殴,他们随意让出了位置,便认真继续的盯着白尘,在心里描摹这位外来客的样子。
明显区分于寻常人的更加柔和的五官,细腻的皮肤,不像异都里生活的万恶之人
……这边在讨论她,而白尘以另一种特别的方式体会到了生活的不易。
搞什么啊,怎么语言不通了?果然穿越了
白尘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看到他们想上前又不敢动的样子,内心吐槽。
她试探性的缓慢从床上坐起来,充足的给了他们一个反应的时间,她再转头看向围观的人群。谁知他们如避蛇蝎一般,她每看一个方位,哪个方位的人就退一步。
不至于吧
就在她无语之际,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让她提了一口气,真正的考验来了
人群自动散开了,白尘注意到他们让那个之前第一时间向怪物殊死一搏的卷毛男人走出来。
“?%,ぉ#&??%#” 你好,我们可以谈一谈吗?
那人年龄看起来不大,身穿黑色风衣与皮靴,一头简洁利落的灰色卷毛随意的蜷缩着,身形高大挺拔,单单沉默地站着,便散发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压迫感。
“……?% (你好)”面不改色的讲出当初在她记忆中出现过两遍的词语,白尘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反应
很好,没有变化,那这个词的意思应该是相当于打招呼。
但她却不知道,她清浅柔和的女声中仍保有一丝平静的韵律,即使是在这个嘈杂的环境,也无法阻碍那顷刻间传来的,如同蝶翼破空般让人生出错觉的美丽。
他看起来有些困惑,不自觉的攥紧手掌,心脏从来没有这么柔软过,好像变成了一团棉花,翻涌着,只想将她裹在其中,直到四周丝丝窃语的声音随后也瞬间像被按了暂停,他才猛然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似乎受到环境影响,她面上的笑容已经全部消失,不过注意到他看过来,倒还能撑着对他露出一个不冷不热的笑容。
白尘心中早就咯哒一声。
出问题了
“咳,非常感谢你在危机时刻救我们,有什么可以作为报答的吗?”言律的目光偏移,他继续回问
“……”
“请问怎么称呼?”
“……”
面前救命恩人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本以为那人至少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