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和幼崽已经被大汉隔在中间分开。幼崽们撇撇嘴坐了回去
他们安静的倾听着外界传来的讯息,不知过了多久,她鼻子嗅嗅,闻到奇怪的味道。
山羊大汉面色骤变,因为在他凝聚的视线中,白尘的身影陡然消失。
劲风横扫,电光石火之间,拳头裹挟着精神力,众人无知无觉间,她已然攻击向封闭的大门
“青!”
那喊声已至,门也随之被撞开。
沙漠夜风呼啸的被灌了进来,吹散了房内的闷气,带进来了外地的一地腥味。山羊大汉第一时间想将她控制,但是直到他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摁翻在地上,面前的人都没有反抗。
这让他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室有毒,找出来。”
白尘弓着头吐露几个词,山羊大汉神色闪烁不定。
白尘把头撇过来注视着他
“相信我”
很快,她感受到本来僵硬的强硬的摁在她肩上生疼的手慢慢放松了下来。
“你待在这别动,我去找”
他犹豫着,却还是相信了她的话,向着那群孩子走去,有人看着他走进,不受控制的面色苍白两股颤颤几欲昏倒,山羊大汉自然也发现了他的情况,目光紧紧的盯着这个孩子,快步走了过去。
白尘轻微活动了一下肩膀,感受夜风拂面,注视着外面。战斗声已经停息,但却不知道战况如何。
“你这小子,言律老大一直很照顾你的!”怒不可遏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她走出了这个庇护所,再次将门合上,所有声音都被阻拦,夜晚恢复平常的宁静。
血与火已经平息,来往的人带着高昂的怒火在营地中穿行。
黏连的血渍、充血的瞳孔、致命的创伤、声力竭地呐喊……
这场战争,并不是“人”与“人”的对决。
这是“非人”间的厮杀!
“青”“青!”
这些每一个看见她的人,在注意到她的平安后似乎松了一口气,朝她挤出一个笑,然后继续去搜寻幸存的同伴,白尘点点头,前往营地的议事厅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要来找言律,似乎这里的所有人把她当成了一个弱者,一个易碎的花瓶,把她杀死那个不知道强弱的异种当成了一种奇迹
她想说
她想说什么呢?
白尘停住了脚步,议事厅近在眼前。
她沉默的离开了。
第二天动荡就已经被压制下来了,这里到处是被破坏的房屋,抓痕、齿印被深刻在了石头里,像供野兽发泄的磨牙棒
她茫然的想要去找林路探查信息,却发现仓库里并没有那个以往坐在门口的人。
她又去找言律,他也不见了踪影。
最后她只找到了许牧,虽然原型为哈士奇,但此时任何人都能看出此刻他目光中的沉闷与暴戾
“许牧”白尘走到了他的跟前
“啊,青”
许牧看到是她,勉为其难笑了一下,脸上满是失落。他蹲在言律的房间门口,一身纯黑的衣服在昏暗的光线下洇出暗红色
“发生什么,好多人不在营地。”
“……”少年半垂着头,沉默了一段时间
“许牧?”
白尘平时看着好像什么都不在乎总是一副云游天外的模样,可是真到这个时候就会很固执
她在那扯着许牧的衣角想要得到一个答案,许牧要放在以前绝对就两三下把人甩开,把叫的惹人烦的东西丢一边去了。
可这个时候被那只手拽着他,询问着一些事情。他喉咙就跟被什么卡住了一样的,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他只觉着那双手的温度特别的高,有热度一直从那只手上传来,而且有股气味越来越浓烈,那种让他觉着安定的味道正从她身上传过来
好丢脸,竟然有点想哭
“昨天,有成员被抓走了,老大想去救,然后……他们被丢回来了,死了”
林路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只不过运气有点差,在昨天的战斗中被敌对方带走。
但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普通人在,才构建出了言律团体这么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庇护一方
按照原本的生活轨迹,他的生活可能就要这么一直平庸下去了,事情无论好的还是坏的都轮不到他。
直到这一次,又一轮地盘抢夺
然后,所有人都看见,他死了,他被杀死了
“不会巡逻,不会守夜,连后勤都做不好。”
“交不到朋友,不会说好听的话,帮不了别人的忙。”
“打猎打不好,设陷阱设不好,逃跑逃不动。”
“我活了20年,却什么事都没做成过。”
“我真的好没用。”
“还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
“我们被抓走了,老大会冒险来救我们,大家会陷入这样危险的事情里的”
“我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不停地犯错。”
“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反正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我这样的人,不会有任何变化。”
“老大说,经常回头的人是走不了远路的”
视线像是陡然穿过了阳光虚幻的投影,林路仿佛听见气泡浮到水面上的碎裂声在日光下响起。
言律曾经把手搭在了少年的肩膀上,林路觉得他的手掌释放出一股热气,莫名的温暖。
“到那个时候,希望你不要回头”言律说道。
“现在,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林路一个人躺在地上自言自语,夜间的那场战斗他也参与了,他勉勉强强干掉了一只老鼠
只不过运气不好,对方成员在逃离这个营地的时候顺手扯上了他,他看到一群在战斗中受伤的同伴和他一样被挟持了上去。
他知道当初言律老大说这话的本意是让他不要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不要去在乎以前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