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少年也抬眼看过来,他眼中好似乘着无数碎星,一笑,那些星星便开始闪动起来。
“到了。”徐清然挂断电话。
而电话另一头的石野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起身去看,并未发现人影,再要打过去时,显示电话关机。
“哥,怎么了?”
穿着白T的男人关切道,石野也有些疑惑,“暂时不用你了,先回去吧。”
包厢很暗,或红或绿的微弱色彩映在人的视网膜,少年一直在笑,就像之前揽客一样。
他很适合这种鲜艳的色彩,尤其在暗的环境下,花染上淤泥,更显得出淤泥而不染。
“叫什么?”
徐清然走进去,问道。
少年有一瞬停顿,不过还是答,“段呈。”
段字太硬朗,不适合他。
“多大?”徐清然又问。
“二十二。”
按着年龄,应该读大三,快毕业了。
“会什么?”
少年脸上出现一瞬茫然,他唇瓣线条流畅,先是上扬随后微微下陷,勾勒出一颗唇珠,唇珠小巧精致,他微微抿唇,唇珠便沾上薄薄一层水膜,泛着光。
难道石野没教过他?
其实徐清然也不太会,她一年也不见得进酒吧一次,但身边有石野这样的狐朋狗友,也跟着目濡目染一点。
“倒酒会吗?”
她观察到桌面摆了好几瓶价格昂贵的酒,自然不会是段呈点的,那么只能是为她准备的。
浅显的东西她还是知道一些的,今晚他卖出去越多酒,他就能拿越多提成。
虽然石野不见得收她钱,但打个招呼的事情罢了。
“会。”
他点点头。
徐清然坐下来,她坐在少年旁边,两人隔了差不多几拳的距离,沙发质感很软,坐下去的一瞬,沙发四周塌陷,他伸手去摸酒瓶。
酒是玻璃瓶装着的,刚从冰柜拿出来,洇着一层水雾,他手指沾上去,有些凉。
酒呈昏黄色,她之前没喝过,不知道度数如何。
少年细长的手指把着酒瓶,凸起的腕骨正好撞上瓶身,极致的白和昏沉的黄交杂在一起,让人想起黄昏后的湖。
“吱嘎——”
他一只手压着瓶身,另一只手去拿起瓶器,微微用力,瓶盖便开了,白色的泡沫从瓶口出来,沾湿了他的手指。
指缝流进了一些液体,他舔了一下,黄色的液体被舔舐干净,他唇畔也变得更加有光泽。
酒液顺着玻璃杯往下倒,没一会就倒满了。
他接着玻璃杯捧到徐清然眼前,干净的眼眸像不知世事的小鹿,灵动又通透。
玻璃杯也起了一层水雾,他用手在下面接住流下去的酒液,“小姐姐,你喝吗?”
徐清然接过,手指碰到他的,有些冰。
“喝。”
她浅试一口,有点甜,于是又喝两口。
没一会,她眼中又出了重影,不知什么原因,少年的头发松散开来,他咬着发绳,正准备重新扎头发。
唇瓣被他咬得通红,像熟透的桃子。
不好看。
徐清然去拿那条发绳,少年的呼吸裹挟着她的手指,手指触到发绳时,她感觉少年呼吸一窒。
发绳很小一圈,他咬住上半圈,徐清然去拿下半圈,不可避免的,她碰到了柔软的东西,触感很好。
反应过来时,发绳已经在她手上。
发绳是很普通的形制,别了一个兔子卡通,显得有些可爱。
“你很缺钱吗?”
她把玩着发绳,发绳有一部分湿着,她没意识到是什么。
少年的目光有些晦暗,过一会,似是刚听清她说的话,勾起唇角,“对。”
他轻声说,“我很缺钱。”
艺术生很烧钱,徐清然本身学摄影,对这一点更有体会一些。
世间万物需要纪念,可她缺一个纪念的容器,就在今天,她遇到他。
他是不二人选。
“嗯。”她应一声,不知道知道了什么,笑起来。
“把这些酒都开了吧。”
桌面还有七八瓶酒,光喝一瓶她就有些吃不消,很明显,她是为了他考虑。开了的酒,不管喝没喝都要买单,这样,他就能拿到提成。
徐清然后知后觉这酒后劲有些大,她想去卫生间。
卫生间倒是酒吧里唯一一个光线充足的地方,徐清然去洗手。
她的手上沾了一些酒液,黏黏糊糊的,冰冷的凉水在指缝间扫过,她甩干水珠,又捧一把清水洗脸。冷水浇过眉眼,去了大半醉意。
她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水珠顺着轮廓线条流下,一双眸子因着喝酒泛起红,显得有些迷离。
她又抹一把水,临出去前,她听到□□叫喊,是从一间隔间传出来的,女人嗓音柔软,叫得百转千回 。
徐清然眉间闪过一点厌色。
再回到包厢,里边放了音乐,是最近很火的一首流行歌曲,《假如》。听说作曲者还是个大学生,才华横溢,这首歌一经问世就登上各大音乐榜。
“假如~”
走近了,徐清然才发现他跟着低声唱,殷红的唇畔一张一合,洁白的齿像初生的荷。
他眉骨盛了一点灯光,余下的阴翳洒在鼻翼处,唇畔处,脖颈处,更显得荼靡。
游戏人间的戏子。
徐清然想到这个主题,很适合他。
“小姐姐,你回来了。”他笑着看她。
“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名片上有写。
“知道呀,”他眉梢弯起,有些固执地喊她,“小姐姐,和我一起唱歌吧。”
包厢里有话筒,他拿了两个递过来。
徐清然五音不全,基本不涉足KTV这种地方,她刚想拒绝,就看见少年捧着话筒来到她身前,眸子里是期盼,连带着话筒都成了糖。
他好像一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