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让人头疼，徐清然眯着眼睛醒过来时，她在自己家，宽大的棉被遮盖了她大半身形，她睡觉不老实，被子被蹬在一团，细长的脚踝露出来。
光洁的脚背微微蜷起，有些冷。
她眼眶泛红，耳边是手机和数据线。
她身上还套着昨天穿的卫衣，一看就知道谁送她回来的，她给石野去了个电话。
石少不知道在哪醉生梦死，他嗓音粗哑，一旁还有女人的抱怨。
“谁呀，大晚上打电话来。”
石野被电话惊醒，“徐清然你是不是有病，看看现在几点?”
徐清然这才去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凌晨两点。
她从昨晚睡到了今晚，挺好。
一天又过去了。
毫无意义的一天。
似乎想起什么，她眸光微动，问，“昨天你那个大学生...”有没有联系方式?
后半句话没说出口，那边又是忙音。
石野挂了电话。
关于昨晚的记忆，一切都像泡在了水雾里，好像梦里发生的一般，如镜花水月，只可看不可触。
徐清然只记得她看见一个少年，叫段呈，留长发，其他的什么都忘了。
但她还记得她给过对方名片，如果他真的缺钱的话，会来联系她的。
半夜兴致寥寥，窗帘被拉上，隔绝了一切声响，她睡意全无，将窗帘拉开。
世界还在下雨，一切枯萎的东西都在重生，而生机勃勃的却被泡烂，她光脚踩在地面，视线左转又右移。
手机弹窗出来一些信息。
有来自工作室的，工作室是她大二的时候创立的，招了一个小助理，小助理会帮她接一些工作。
这两年她拍的人不尽其数，独特的摄影风格也为她招来一些粉丝，小助理运营的微博账号已经有几十万粉。
【清然姐，那个小网红又来找我了。】
小助理说的是一个古风男网红，长得不错，看中了徐清然的拍摄技巧，几次三番过来约拍，开出了不错的价格。
【不接。】
小助理竟然在线，发过来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包，又问。
【清然姐，最近拍了什么不，微博粉丝都在求粮。】
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模特，那组片子停拍，她已经很久没有摸过相机，自然没有照片。
【没有。】
小助理又发过来一个嗷嗷待哺的表情包，有些可怜兮兮，徐清然想到昨晚那个少年，她打字发过去。
【过一段时间可能有。】
【真的吗？】
小助理有些激动，【清然姐，你找到模特了?】
【嗯。】
她是直接从窗口点进聊天框的，所以直到退出和小助理的聊天框，才看到微信新朋友那一栏的红点。
申请：段呈。
徐清然点击通过，新的聊天界面出现在眼底，半夜两点，想必他明早才知道她通过了他好友申请这件事。
闲着无聊，她点开他的朋友圈。
说不准是被屏蔽了还是什么，一片空白，和他的头像一样，空空如也。
他没有个性签名，整个界面干净如白纸。
闲琐无事，她皱着眉点开最后一条新消息。
是来自她爹徐明悟的，他与她的对话寥寥，多数是他在问，她有空回一句，心情不好就晾着。
刚好她现在心情不错，她点开看一眼，他发过来一大段时间地点，以及相亲对象，她打下两个字。
【不去。】
夜色寂寥，她闷头回被窝，大雨是最好的助眠剂，她本来没想睡着，不一会就跌入梦乡。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雨停了，潮气却依旧深入人体细胞，骨骼里都是水。
一大早，消息嗡嗡响。
她纤细的手腕从被窝里冒出，摸着手机，打开消息。
是班级群信息。
她现在大四，快毕业了，群里七嘴八舌地讨论，原因是班长想举办一场毕业聚会，正在统计人数。
她素来不参加这种聚会，看一眼就当屏蔽。
嗡，有新消息进来，不是班群，是段呈。
她点来界面框，对面发来一句话。
【姐姐好～】
好像自带尾音，徐清然能想象出他本人亲口说这句话的样子，嗓音温软，富有少年气息。
【你明天有空吗?】
她打算明天给他拍片子，是之前想拍没拍成功的主题，艺术不死。
她的片子会有大把人来应聘模特，不乏美术生，可每一位都差了点感觉，段呈像是长在这个主题上的，他虽然学音乐，却带有美术生的浪漫，一娉一笑都是风情。
【有。】
徐清然给她发时间地点，那边说好。
和段呈沟通完，她点来和小助理的聊天框，让她准备材料和场地。
材料和场地之前拍的时候就准备好了，所以没什么大问题，小助理比了个OK的手势。
【清然姐，之前你面了那么多人都不满意，这次在哪找的，有没有照片，让小妹我观赏一下。】
想起段呈的职业，她避重就轻，【大学生，在水煮摊上遇到的。】
【水煮摊也能偶遇帅哥，哪天我也试试。】
睡了许久，身上黏糊糊的，她去洗澡，洗澡前，石野打来电话，问，“你昨晚想问什么来着？”
徐清然已经有了段呈的微信，回，“没什么。”
石野也不深究，“今晚我组了个局，你来不?”
许是前几天给了他面子去了一趟，他就开始得寸进尺，徐清然挂断电话。
进了浴室，热水冲刷全身，氤氲水雾模糊空气，在镜子里倒映出一个窈窕的身影，徐清然骨相好，不仅脸，就连身体皮肉也是紧紧依附在骨头上，没有一丝赘肉。
正洗着，手机响起来，是段呈打来的语音电话。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