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云用拇指指腹轻轻按压锁骨上方流血之处,将“纪”字覆盖,随后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沾有鲜血的指腹,染得唇畔嫣红一片,他抬首,桃花眸子弯成月牙状,朝她温柔笑道:“夫人,我不比他好么。”
宋清野脑子有如平地炸响一声惊雷,“轰”地一声整个人都蒙了。
她震惊于他的举动,同时又被他的动作勾得心尖痒痒,尤其是那双眼睛笑开的时候,其间风采如青青草原上的蓝天和白云,柔软又带着生机,风光无限。
不待她回神,牢外李清臣已经在喊她名字了。
“安安,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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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野可以说是狼狈地逃离了楚辞云那温柔得要把人溺死的注视,跌跌撞撞地退出牢房,和李清臣一同离开。
她走之前还在看守牢房的人面前踯躅了一会,方与他们道:“好好看着他,这人金贵着,别搞死了。”
她这话无疑是给楚辞云开了一道赦令,让牢中人不敢为难他。
走到屋外,山寨通往后院的小路上,李清臣仍穿着一身喜庆婚服,宋清野却早已换上了轻便行装。
月明星稀,一对夫妻肩并着肩走在路上。
“安安,今日是我们新婚之日。”李清臣略有些委屈地与她诉说。
宋清野微咳了一声,面上一热,她也知道新婚之夜与自己曾经暧昧过的男子共处一室确实对不起自己的现任夫君。
如此宋清野心虚地主动牵住李清臣的手,道:“我们回房睡觉去。”
李清臣眼神一亮,耳朵微红,心底里存着的那些问题瞬间被抛之脑后,他紧张道:“好。”
回到屋内,他们按照习俗喝完交杯酒后,灯影朦胧,李清臣握住宋清野的手腕,搂着她的腰,试探性地俯身下压。
宋清野心底近于麻木地看着新婚夫君那张不断放大的俊脸,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浮现出另一个人的容颜,在李清臣快要贴近她时,她果断侧开了脸。
李清臣的吻落在宋清野侧脸上,温温软软的,却不是她喜欢的。
宋清野咳了声:“今夜先睡吧。我最近都不方便。”
李清臣一愣,尴尬地问:“安安可是不舒服?”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
李清臣迅速起身离了她,“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安安这段时间好好休息才是。”
宋清野:“嗯。”
她率先解衣上床,拍了拍旁边的软枕,镇定道:“睡吧。”
李清臣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方解衣上榻,躺在她身边。
如此安静的夜,躁动的心,李清臣先前的疑问又一股脑地涌了出来,他侧了身,看着宋清野闭着眼准备入睡的侧脸,小声地问:“安安为什么要抓那巡抚回来?”
宋清野张了张唇:“报仇。”
李清臣清澈的眼睛盯着她不放,他可怜兮兮道:“娘子,我们如今是夫妻了,你不能什么事都瞒着为夫哇。”
宋清野睁开眼,睫毛弯而翘,黑夜中眸子亮晶晶的,她侧脸看向李清臣,尽量平和着声音:“你想知道什么?”
李清臣看着她,愣了一会,而后叹了口气。
他伸手探到她腰间,温热的时候搭在宋清野小腹上,脑袋蹭着她肩膀,柔声:“只要娘子别抛弃我,我什么都可以不知道。”
宋清野心里一软,道了一声好,又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后,安心睡了。
翌日清晨,宋清野早早起床练武,顺带听下属汇报昨日山寨的事,一切正常无异,只有到最后的时候下属结结巴巴、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说的样子让她不解。
宋清野拿汗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还有什么事?”
下属战战兢兢:“昨日您带回来的…那个郎君托人传话。”
宋清野擦汗的动作一顿,直觉楚辞云传的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就听下属道:“那位郎君说,他愿做您的奴隶,只盼您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