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暗涌,苏十二未再继续上前,却也并未就此离开。
慕璎珞的胡乱猜测和心思,他自然也是全然不知。
双手背身后,淡然开口,“离开?只怕现在要想离开的话,并非是最好的机会。”
说话间,余光从黑衣人身上扫过,眼底闪烁着若有所思的眸光。
自己前面所有的表现,确实是心中有极大怒气。
毕竟,如果不是黑衣人整这一手,自己根本不可能也没必要在这里趟这一趟浑水。
只不过,对黑衣人就算再多不满,要算账也是事后再说,现在……活着尽快离开此地才是关键。
有关这一点目的,苏十二从一开始,就非常明确。
意气用事,也绝非是他的性格。
可知道归知道,他更清楚,一开始就表明立场并非什么好事。
对方有阵法作为依仗,此地……就是对方主场。
自己若直接参战,且不说三人能否真正同心协力,联手对敌。
就算能胜,也……必然是惨胜。
以他的性子,行事自然是求周全,以达利益最大化。因此,从一开始,心中就有了计划,选择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佯装出一副极度愤怒模样。
从始至终,苏十二也自认做的很好,丝毫没表露出半点要对鹰钩鼻老者出手的意图。
而这些想法和打算,更不可能,没机会也没必要,跟这神秘黑衣人商量沟通。
要不是这样做,也绝对不可能骗的过鹰钩鼻老者这种老狐狸。
可这黑衣人,在他招式即将落下刹那,身形未动分毫也就罢了,还在关键时刻,趁机加催真元,猛攻鹰钩鼻老者。
如此举动,足以证明,对方并非没有多少之机,而是摆明对他全无抵挡。
这……绝不是对他的信任,而分明是,已经猜到他的意图。
哼,难怪此人敢孤身一人独闯城主府,真可谓心细如发,胆大如虎,确实不是易与之辈啊。
有朝一日,若与此人为敌,必须万分小心。
苏十二暗暗思忖,一念间,心思百转千回。
悄无声息间,对这黑衣人警惕性又多几分。
“不是最好的机会?此话怎讲?”
本打算直接就此离开的慕璎珞,闻听此言,急忙继续出声询问。
苏十二和黑衣人有没有关系,她无法确定。
但两人绝非易与之辈,这一点,从地牢到此处破阵,短暂接触下,她已经是深有体会。
“因为……”
苏十二正要开口,一旁黑衣人声音,也在此刻响起。
“因为,此战尚未结束。”
黑衣人目视前方,背对着苏十二。
哪怕鹰钩鼻老者被击退,他也未动分毫。
空门大开,仍然表现出对苏十二不设防的姿态。
可实际上,黑色衣袍下,额头上沁出的细密汗珠,足以说明他此刻心情并不平静。
“什么?此战尚未结束?难道……”
慕璎珞闻言一怔,随即似乎想到,忙抬头看向天空。
目光仔细凝视下,呼吸间,俏眉越皱越深。
对慕璎珞的行为举止,黑衣人并未再继续关心。
平静悬停空中,他眉心微弱神识散发,正以传音秘术,跟背后神秘存在沟通。
‘师父啊师父,刚刚可真是吓死我了。幸好咱们赌对了,此人真如您老人家所料,真的是目标直指那严老怪。’
话音刚落,一道淡然而又充满沧桑的声音,直接回荡在黑衣人的脑海中,‘赌?这可不是赌,城主府暗中进行如此惨无人道的勾当,绝不可能放任任何人,带着半点消息离开。因此,唯有针对那严老乖,对他而言,才是真正的活路和生机。’
‘这家伙一开始的表现,可一点都不像针对那严老怪。反倒更像是,真的要徒儿的性命呐!!’
‘人嘛,总是容易被表象所迷惑,实际上,看问题还是要看本质。修仙界中,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你也是聪明人,以你的能力,不可能看不透这些。’
“看……当然是能看透。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他真是要对徒儿不利,只怕咱们师徒两个,今日就要一起命赴黄泉呐!”
‘此人心思缜密,心智近妖,出手更是狠辣果决,绝非易于之辈。这种人,最不可能意气用事。但往后再遇,一定要小心应对。’
‘真有那么神?’
‘看透本质很容易,这一点,那鹰钩鼻老者必然也看透。可当表象跟本质背离,如何坚持自己的判断,才是真正的挑战。从此人身上,你看到的是关乎自身安危的生死危机,那鹰钩鼻老者看到的却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但结果嘛……’
‘结果……那老东西栽了,阵法还被此人破除?如此说来,我方才催动阵法,将他强行牵扯进此战,岂非将他得罪死了?’
‘嗯……以此人心性,差不多可以这么说吧!’
‘师父啊师父,您可不能差不多啊!话说回来,此人在地下空间呆了那么久,不可能全是香艳桥段。怕是内中宝物也尽入他囊中,想要从他手中,得到或者交易到海魂玛瑙,岂不是更加困难?’
‘无妨!海魂玛瑙是否真的在这地下空间,还是未知。就算真的在,只要开出合适的价码,他未必会拒绝的。’
‘唉……也只能如此了。本以为当年的东华乙木,可以完全让您老人家复原。没想到,蕴养百年,也仅仅只修复您老三成魂体。现在……只希望,那传说中的海魂玛瑙,当真能有效果吧。否……’
黑衣人悄无声息的传音,还想再继续说些什么。
而在这时,观察半天,终于察觉到情况不对劲的慕璎珞,声音响起,连连惊呼起来。
“这气息……还有阵法在被催动?不好,是城主府的守护阵法。那老东西……他怎么敢?”
\\\"此阵一旦催动,落日城各方势力驻守之人,全都会第一时间赶来。\\\"
“到时候,我们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