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先生只笑盈盈的看着,并没有打扰他。
马丰别看不收藏这东西,但鉴赏能力还是有的,唐伟东一写完,他先撇了撇嘴,说道:“书法这事,也是靠天份的,你的字匠意太重,差不多已经定型了,练下去也没用,还是老老实实去做你的买卖吧。”
唐伟东尴尬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一脸期盼的看着齐先生。
齐先生乐呵呵的看着唐伟东的字,一会之后才说道:“《玄秘塔碑》是柳公权的字,好多人都临过,我也经常临摹。你这幅字里,能看的出来确实摹写过我的字,还有一些颜真卿的影子,偏偏就是没有本尊柳公权的味道。”
唐伟东赶紧点点头,说道:“您老慧眼如炬,小子以前的确临摹过颜真卿的字帖,后来见到《玄秘塔碑》也是您的临帖,我是跟着您的字练的,一下弄成了四不像,让您老见笑了。”
齐先生摇摇头笑道:“什么是书法?无非就是用毛笔写字尔,从心就好,如果太刻意,过份的故弄玄虚,反而会失去书法的本意,让人望而却步。”
这是一位大家的真知灼见,后来那些书法家协会的鬼画符大师们,估计坐着火箭都赶不上齐先生的一丢丢,他们都是一群失去了书法本意的功利之徒。
这是一位先达长者对后辈的谆谆教导,唐伟东自然是感激不尽,对真正有学问的人,再怎么尊敬都不为过。于是,唐伟东退后两步,对着齐先生又是深深一躬,言辞恳切的说道:“谢谢先生教诲,小子一定铭记于心。”
齐先生可是老金家的嫡传血脉,国学大师,对一些遵循规矩的人,天然容易产生好感。见唐伟东虽然年少,但礼数周全,对长者时刻保持恭谨和敬意,不由得点了点头,难得的多说了两句道:“就像小马说的,你的字刀劈斧凿的痕迹太浓,不够自然,这是太过于刻意追求摹写的结果。看你年纪不大,怎么像个老头子似的,字都要定型了,这不行,得多写多练,平时可以尝试着抛开临摹,先自己找找属于自己的风格。”
只有唐伟东自己心里明白,他们说的都对,上一世自己一把年纪才开始练字,可塑性已经没有了,不管怎么摹写,都只能是邯郸学步,永远带着别人的影子,没有自己的风格,这可不就是定型了嘛。
见唐伟东一时没说话,齐先生还以为自己说重了呢,老头心善,有些不忍,于是说道:“这样吧,你要是真喜欢呢,有空的时候可以去我那儿,我那帖子多,你可以尝试着接触一下不同的风格,从中找出适合你自己的来,然后练习一下。”
我的老天爷啊,还有这好事,大师说要亲自指点自己,唐伟东都要怀疑是不是在做梦了。
见唐伟东一副傻呆呆的样子,马丰推了他一把,说道:“还傻愣着干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被你给遇到了,齐先生的亲自指点,一般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怎么就被你小子给碰到了呢,还不快谢过齐先生!”
唐伟东也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激动的难以自持,马丰一推他,他下意识的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拜倒在齐先生的身前,顺势磕了一个头,嘴里喊道:“谢谢先生!”
马丰一阵懵逼,齐先生也呆了一下,自己本来看他年少好学,想指点他一下,这小子怎么不按套路来,竟然磕起头来了,这是拜师礼?
马丰回过神来,怕齐先生难堪,赶紧拉起唐伟东说道:“你干嘛呢,就你这两笔字,也好意思做元白先生的学生?出去不是给齐先生丢人吗?赶紧起来。”
唐伟东慌忙站起身来,他也不知道刚才自己咋想的,竟然做出这么唐突的事来,生怕惹齐先生不快,连忙解释道:“我出去不会说是先生的学生的,不给先生丢人,我……”唐伟东这是越解释越乱,最后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
沉默片刻之后,齐先生忽然笑了,说道:“我啊,什么都怕,就是不怕丢人。既然受了你一个头,也罢,你这个学生我就收下了。不过,做我的学生,我可是要考校功课的哟,你以后可得好好努力了。”
没想到齐先生竟然收了自己做学生,这……这,幸福来得就像暴风雨,太突然了,唐伟东自然是小鸡啄米似的答应下来道:“是,先生,我一定好好努力,一定不给您丢人。”
齐先生想了想,提起笔把自家的地址写了下来,交给唐伟东说道:“这是家里的地址,平时有时间的话可以来家坐坐,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题可以问我。”
唐伟东小心翼翼的把纸条收好,师生的事先不说,就说这些字,如果唐伟东想卖,绝对能值个大价钱。不过,唐伟东打死都不可能卖的,这张纸条,可比金钱珍贵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