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这个顾长安同志,是不是媳妇跑了的那个?”
“就是那个,这家人遇上这么个媳妇也是倒了血霉,人不仅跑了,还卷走了他们的钱财,连活命钱都没有留一点。”
“这么惨的吗?”
“这过年的,他们家是啥都没有,顾同志手脚又不便,两个老人也是这么大年纪,农田收入也不多,交了公粮,哪里还有剩的,我年三十从他们家门口过,见他们团年饭吃的是糙米稀饭加野菜。”
如今已经到了八三年,实行了个体经济发展,家家户户经济这两年是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变。
之前吃糙米,野菜还挺多。
特别是大革,命时期,饿死人的都有。
野菜都是抢手货。
可如今不说天天鱼肉的吃,但大白米饭,萝卜白菜这些也是够吃的,用不着挖野菜来吃。
更别说吃糙米饭了。
“这家人也是没擦亮眼睛,找了这么一个儿媳妇。”
“这也不能全怪他们,那女人可会伪装了,别说他们,就是我们也都被她给骗了。那刚开始到顾家的时候可通情达理了,人也勤快,虽然没有下地干活吧,但在家伺候顾同志也很是上心。
为人也很和善,当时我们都以为顾家找了个好儿媳妇回来,谁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目的就是骗顾同志的补偿金。”
“唉,他们也是家门不幸。”
夏羽珊和陆裕霆走到车边,夏羽珊停下脚步回头,眉头微微蹙了蹙。
“怎么了?”陆裕霆问。
夏羽珊回神,摇摇头:“没事,走吧。”
她总觉得刚刚问顾同志家时,那家主人眼神是怪怪的。
两人上了车,往刚刚指定的方向走了去。
土砖瓦房就在公路边上,房前还有一个小院。
“应该就是这里了。”陆裕霆将车子停下。
“我下去看看。”夏羽珊打开车门下了车。
陆裕霆也跟着下了车。
四孩子也坐不住,都从车上下来。
夏羽珊走到院门口,冲着里面喊道:“有人吗?”
是好一会儿,里面屋里的门才打开。
一个满头白发,衣衫褴褛,看上去很是疲惫的妇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顾阿姨?”夏羽珊惊讶。
她是差点没有认出来,这和在海岛上,简直是判若两人。
顾母微微一怔,也是不敢置信的看向夏羽珊:“首长……首长夫人?”
陆裕霆这时也走了过来,见顾母现在这个模样,眉头微微蹙了蹙。
“首长。”顾母再次一惊:“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到汉城来办事,便过来看看顾同志。”陆裕霆应道。
顾母激动不已:“首长,首长夫人里面请。”
“婉瑜,过来了。”夏羽珊招了招手。
好奇四下打量的婉瑜,迈着步子跑了过来。
夏羽珊正要去抱,陆裕霆先一步上了前:“我来吧。”
他将婉瑜抱了起来。
“敬峰,敬月,世杰,这是顾奶奶,给顾奶奶拜年。”夏羽珊道。
“顾奶奶,新年好。”
“顾奶奶,新年好。”
“顾奶奶,新年好。”
三人是异口同声。
“好,好,好。”顾母连连点头,是热泪盈眶。
家里钱财被严栀洗劫一空,都知道顾家现在一贫如洗,避之不及。
也是怕借钱。
大过年的,家里冷清清的,也没有个人来,比之前在海岛还要冷清。
顾母将几人请进了屋。
冷锅冷灶,连个炉子都没有生一个。
一进屋便一股寒气袭来。
怕冷的夏羽珊是打了个寒颤。
陆裕霆将小婉瑜放下,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了夏羽珊身上。
顾母有些不好意思道:“首长,首长夫人不好意思,家里柴火也没有了。”
“这是怎么回事?”陆裕霆问,随后四下打量了一番。
“顾伯父和顾长安同志呢?”
提到两人,顾母含泪叹了一口气:“陆首长,首长夫人我这命苦啊。”
“严栀那个杀千刀的,她卷走了我们所有的钱,长安的补偿,还有我们这些年的存款,是一点活路都没有给我们留啊。”
说起严栀,顾母是又气又难过。
夏羽珊眉头蹙了蹙:“顾阿姨,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钱拿自己手上,不要给她。”
“钱我是一直拿着的,哪个晓得,她一直惦记着。从回来后,她就一直表现的是特别的好,还怀上了长安的孩子。”
“我一想她怀了长安的孩子,那也定是没了二心,谁知道……谁知道……”
顾母是追悔莫及。
好一会儿,她情绪才平复了些,哽咽道:“她卷走了所有的钱,长安要吃药,治疗都没了钱,长安他爸为了给长安挣药费,去做苦力活,结果……结果不小心摔了,腿也摔断了,现在也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家里躺着。”
夏羽珊这才明白,为什么大过年的,顾家是连火都没有生一个。
只怕家里都没有柴火。
顾母这么大年纪,体力上是远远不如男人。
而唯一的劳动力顾父,现在也做不了任何事,只能躺在床上。
这对顾家来说,是雪上加霜。
本来就有一个病人,现在是有了两个,而且都是劳动力。
这些日子,都很难想象顾母是怎么熬过来的。
“顾阿姨,我们想去看看顾长安同志和顾伯父。”陆裕霆说。
顾母点点头,随后看向夏羽珊,有些为难道:“首长夫人,您进去怕是不太方便。”
夏羽珊立刻明白过来。
“陆裕霆,你进去吧,我就在外面跟顾阿姨说会儿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