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飘荡着细密的雨丝，冲刷着这座已然疲惫的城市。
联邦政府已存在两百八十年，那曾经令世人瞩目的辉煌荣光，如今只余下历史的斑驳。掌权者的腐败无能，如同蛀虫般侵蚀着这个国度的根基，内乱和分裂的倾向越发明显。
林默身穿深色系的执勤服，手持短盾，从巡逻车上跃下，一脚踏进乌黑的泥水里，刺鼻的血腥味瞬间涌入口鼻，让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此时，帮派乱战的余波刚刚平息，街道上冲刷着血水，两旁的商铺也破败不堪，窗户破碎，门板断裂。偶尔，还有受伤的人从暗巷中踉跄而出，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绝望。
“看样子又是【骷髅头】和【长空会】，他们这些家伙，真是毫无顾忌。”
“城南区就这两家最活跃了，非得争个你死我活。”
“也是倒霉，偏偏轮到咱们值班夜巡。”
“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赶紧过去警戒，别让人靠近。”中队长郭浩挥了挥手，大声呵斥着众人赶紧过去。
夜色中，警笛声与救护车的鸣叫声交杂在一起，如同混乱的交响乐，红色警灯与救护车的蓝色灯光在街道上交错闪烁，照亮了雨幕中的一片狼藉。
“来几个人，过来帮忙清理一下！”郭浩在夜雨中大喊。
林默微微侧首，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又得清理街道，这客串清道夫的角色，这个月似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没办法，人手不足，大家多担待一下。”
只见道路两边的白色鹅卵石路上，已经被血水染红，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死状甚是惨烈，还有着大片残肢和疑似脏器的血团四处散落。
林默强忍着恶心，跟随众人靠拢过去。
他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两年了，从最初的惊慌失措、见到尸体便呕吐不止，到现在已经能够习惯并适应这种场景。
真是一种痛苦的进步啊。
像这种帮派争斗，隔几个夜晚便会重演，特别是最近【骷髅头】和【长空会】的斗争进入到白热化阶段，里面既有上位者的背后博弈，也有底下人的拼命博位。
他们这些事后出现的巡防队员，竟慢慢沦为幕后清理的“工具”。
这座有着百年历史的港城，已不再是那个宁静祥和的港湾，而是一片被混乱、纷争与杀戮笼罩的焦土。
宗族横行，黑帮猖獗，治安混乱，上位者为所欲为，权财交易，物欲横流。
开始洗地！
林默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抄起家伙上前，开始清理街道。
偶尔，他也会感到庆幸。
在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取得“巡防队员”这个身份。
身份上虽说仍处于社会底层，但在如此混乱纷争的大环境下，能够凭借着这个身份，免受黑帮侵扰，保得家人一份安康，已然十分不易。
几个巡防队员分头行动，各自处理着地上的残肢。
正在搬运尸体的林默动作忽然一顿。
咦？
有货！
只见翻开的一具尸体身下，压着一本皮质的小册子，封皮上沾染着雨水，就着月光隐约可以看到上面写着“巳蛇灵术”四个字。
“唔这是启灵术。”
林默心头一跳，不动声色地弯腰捡起，悄悄将小册子收了起来。
全联邦通用的启灵术共分“十二生肖”，也被称为“生肖启灵术”，每一个生肖启灵成功后，都分别对应一种超凡力量，其中巳蛇灵术就是其中一种。
这是通往超凡的阶梯，联邦并不禁止民间流通，在各大商会都有售卖，只是价格昂贵，像林默这样的底层人，平日里根本无力触及。
没想到在这清扫街道的过程中，有了这个意外收获。
林默心中惊喜不已，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一个脱离底层，取得进步的机会！
尽管心头火热，但他的脸上却不显分毫，依旧低着头默默做事。
“完工！”
等到把所有尸体都拖进运输车，剩下“尸体运送”的事就不需要巡防队了。
会有专门的清道夫把尸体运送到开发区码头，然后沉入无尽深海，尸体会被深海鱼啃食得一干二净。
“这场夜雨过后，明日一早，就没有什么痕迹了。”中队长郭浩集合了所有队员，似是感慨地说道。
“行了，今天晚上兄弟们都辛苦了，这会儿就散了吧。”
众人一阵欢呼。
“郭头大气，怎么说，一起去按按摩。”
“就是就是，今天被淋了这么长时间，不得去舒坦舒坦啊。”
众人的喧嚣渐行渐远，脱离队伍的林默独自沿着巷道，往家里走去。
对于他们接下来的活动，不善言辞的林默显然参与不了，一方面是关系没到那个程度，另一方面实在是囊中羞涩。
平日里，林默就老老实实安分守己，一些有油水的行动也轮不到他，而单凭着巡防员这点微薄收入，也就够个日常开销罢了。
他不像其他队员，有的家里做着其他生意，有的有着其他门路，林默的父母都是工厂生产线上的底层员工，工作辛苦不说，薪水也不高。
而且二老还想着攒钱给林默娶个媳妇，所以家里的生活过得也是相当拮据。
可怜天下父母心。
很快，
林默来到了他在这个世界的家。
港城，城南区外围，建安路，169号，一个五十平米的廉价房。
没有打扰已经入睡的父母，林默蹑手蹑脚地回到家中，简单清洗一番，钻进自己十几平米的小窝。
打开夜灯，柔和的光线在狭窄的空间跳跃。
林默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拿出之前收起的那本小册子，它的封皮已经被雨水浸泡得有些折皱，但好在里面的内容并没有受到影响。
“巳蛇灵术”
林默看着眼前的书册陷入了沉思。
据他所了解到的信息，一些宗族家的子弟，自幼就会送到中心区的启灵学院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