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寡母,体弱身卑,不仅保护不了女儿,如今就连丈夫唯一留下的爵位都被沈弘谦和郭氏这两个道貌岸然的无耻之徒夺走。事到今口,她宁可鱼死网破,也绝不会让郭氏再利用她当做来威胁女儿的工具!
温氏闭眼,冲着一旁的墙壁便撞了过去。
“娘,不一一”
沈棠宁挺着大肚子跌跌撞撞跑了进来,看见温氏冲着墙壁撞去的那一刻,脑中"轰"的一声,天旋地转。她看着单薄,此刻却如同被十头牛追逐一般疯了似的向前挣去。
谢瞻一面费力拉住沈棠宁,防止她情急之下失足跌倒,一面对着温氏地方向飞快地踢起脚下一粒石子。那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精确无误地打中温氏的小腿,温氏痛呼一声扑倒在地上。
滴珠和陈妈妈连忙一左一右上前按住温氏,防止她再寻死。
沈棠宁扶着谢瞻,咬紧牙关,强撑着慢慢地站了起来。“你别逞强。”
她往前走了一步,被谢瞻拉住。
谢瞻皱眉看着她。
沈棠宁看向他,她的脸色无比苍白。微微一笑,却坚决地推开了他的手。
“多谢,我没事。”
她走向郭氏。
“姑爷,团儿,你们怎的突然回来了,都没提前和我打声招呼!”
郭氏仿佛没事人儿似的高兴地迎过来,脸上冲两人堆起笑脸。
沈棠宁眼皮子都没夹一下郭氏,如果不是谢瞻不肯松手拽着她,她大概会飞奔到温氏的怀里。
温氏被陈妈妈和滴珠扶起来,形容狼狈,双目通红,她听到了女儿的脚步声和呼唤声,早已忍不住泪流满面。母女两人刚要抱到一处,温氏忽察觉到什么顿住步子,双手不敢置信地来回抚摸在女儿已经高高隆起的小腹上。
“团儿,你…你几时有了身孕?!”
沈棠宁心猛地一沉。
适才太过激动,竟忘记避开温氏。她五个月大的肚子了,温氏看不到,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心知再无法隐瞒温氏,她一面对着谢瞻乞求摇头,一面说道:“孩子是刚怀上的,快三个月了!”温氏迟疑道:“可这肚子不像三个月的……”谢瞻接过话说:“的确是三个月,只是她显怀得厉害,因为刚坐稳胎,还没来得及和您说这个好消息。”防止再被亲娘看出端倪,沈棠宁连忙躲开温氏伸来的手。
“好了娘,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沈棠宁和谢瞻来的时候不巧,恰没有听到郭氏说她的那些污蔑之语,心里还暗自庆幸幸好温氏看不见这肚子多大,否则要是真被她知道这孩子是她婚前怀上的,一定会气死不成。
沈棠宁和谢瞻两人并排站着,一个高大英武,一个娇小秀美,谢瞻长臂半搂住沈棠宁,另一只大手则扶在她仍旧纤细的后腰上。
这样的动作是十分亲密且暖.昧的,就连沈棠宁和温氏说话时,谢瞻也一直在低头注视着她,偶尔目光瞥走,不过一时半刻的功夫,又瞟了回来,几乎从未从她的脸上移开过。
郭氏看得心神一阵恍惚,甚至听不见几人在说什么。明明这就是她费尽心思想要的结果,用沈棠宁的美貌来勾住这位镇国公世子的心,为什么如今目的达到了,她反而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她一手养大的雏雀儿,好像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沈棠宁安慰完温氏,走到郭氏面前,郭氏刚从脸上挤出笑来,还未开口,忽然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阿一一”
郭氏尖叫一声,始料未及。
待她反应过来,立即勃然大怒,想要像从前那样向沈棠宁扑过来,狠狠还给她这一巴掌,冷不防被钳住挥来的手。
郭氏痛得汗流浃背,强撑着说道:“姑爷,这是我们沈家的家事,团儿她是不明白,她娘与外男私通,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啊一一”
谢瞻懒得听她狡辩。他一拧,郭氏又是惨叫数声,捂着自己被拧断的手倒在了地上。
平宁侯府书房中,沈弘谦请来的大夫正在给他看后背上的伤,沈弘谦后背高高肿着,一片淤血青紫。昨夜沈弘谦喝多了酒,苦闷之下一时冲动就去翻墙找了温氏。
如今酒醒后回忆起昨晚做的那些浑事,他真真是悔青了肠子!
温氏知书达理,温柔貌美,与泼辣愚鲁的郭氏性情截然不同,沈弘谦打从年轻的时候就一直偷偷恋慕他的这位长嫂。
大哥沈弘彰死后,沈弘谦怜惜温氏青年守寡,对温氏与沈棠宁便多加照拂,一日两人独处,他同样是借着醉酒忍不住对温氏吐露了情意,以为会换来她的几句温言软语。不想温氏却对他断然拒绝、严厉呵斥,令沈弘谦羞愧不已。
自那之后温氏便隐居避世一般再未踏出过西府,沈弘谦渐渐也绝了对温氏的心思。
他自知觊觎长嫂乃不伦不义,所以多年来一直压抑内心的情愫,后来遇见与温氏容貌相似的寡妇周氏,他按捺不住犯了错。
然而不论是郭氏还是周氏,却都无一人比得上温氏,温氏越是对大哥沈弘彰深情不改,对他不屑一顾,沈弘谦就越像是着了迷似的惦记温氏。
周氏近些日看着平宁侯府因为沈棠宁水涨船高,撒泼打滚非要沈弘谦给她名分,沈弘谦只有心烦。躲了周氏许多天,昨夜出去喝了闷酒,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犯下弥天大错,现在回想起来千不该万不该,怕是日后温氏再不回理会他了,趴在床上郁闷难受。忽有小厮着急忙慌地跑进屋里,大喊出事了,沈弘谦听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了几句,大惊失色,慌忙忍着疼披上衣服就直奔西府。
他赶到时,郭氏正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嚎啕大哭,骂谢家欺负她平宁侯府。
沈弘谦还有什么不明白,东窗事发,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温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的沈棠宁面前,面对她愤怒失望的目光,他羞愧地几乎抬不起头来。“团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自从爹爹去世之后,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父亲来敬重。”
沈棠宁直接打断了他的解释。
“我要你今日当着沈家所有人的面承认,你昨晚对我娘做了什么?”她一字一句地看着沈弘谦道。“沈弘谦,你听见了吗,终日打雁,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