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嫂夫人也给您求过这符?”
谢瞻顿时没了谈兴,转身要走,又想到一事,便顿住了步子。
“姜磐,你媳妇现在愿意和你睡了?”
他面色自若地问。
姜磐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啊”了一声,瞪大双眼。“都、都指挥使,您您怎么知道……"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以前不是说,她不愿意和你睡,心里有别的男人吗?”
谢瞻拍了拍姜磐的肩膀,态度温和亲切。
姜磐是去年才从调到五军营中的新兵,谢瞻平日里军纪严肃,很难说话,难得好脾气地和他聊天家常,姜磐心里很感动。
“睡……咳睡过了,那天我俩都喝了点酒儿,晚上的时候躺在一处,我、我和她说了几句话,她也挺高兴,我就大着胆子就上去搂住了她,亲了她,她没推开我…姜磐红着脸,声音越来越小。
“后来呢?"谢瞻追问。
“后来?后来就、就一直睡了。”
姜磐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此时脸却臊得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扭扭捏捏。
谢瞻年轻的时候在军营里混,军营里没有良家女人,只有营妓和一些被掳掠而来的女子,这些兵痞们正值壮年血气方刚,又是久旷之身,打完仗后还有一身用不完的精力,不是在意口口人就是嚷嚷着要去找个女人睡觉,见着女人就恨不得往上扑,这时候就是分给他们一头母猪他们都栓不住自己的裤腰带。
谢瞻以前心思不在这上头,且自视甚高。不是没有副将献给他漂亮女人,他都看不上,也懒得去应付,最后都叫人给打发了。
耳濡目染,偶尔也听他们在背后议论女人,说某人掳了个良家女子,欢喜得不行,那女子却抵死不从,他一怒之下霸王硬上弓强占了她,叫那女子成了他的女人。开始几天女子还寻死觅活,后来睡了也就两三回,便再无动静了。
无他,因那男人天赋异禀,床上雄风比她前个男人勇猛十倍不止,伺候得那女子舒舒服服。
那女子知晓了男欢女爱的销魂滋味,离不开他,兼之男人对她也还不错,后来就一直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了。四月中旬,谢瞻顺利回到京都。
孩子刚出生没几日谢瞻就离家一去不回,,一走月余,王氏对他颇有怨言。
因此今口谢瞻回家无人相迎,他打听了后才知道,原来这两日太医嘱咐沈棠宁多下床走动走动,今日一早她就穿的厚厚的,抱着孩子去了王氏的如意馆。一路上,谢瞻事无巨细地问了安成他离开这段时日沈棠宁的起居状况。
走到湖边时,看着一群丫鬟小厮围着小侄子泰哥儿不知在玩耍什么,见他走过来,众人连忙施礼问好。泰哥儿还翘着屁股趴在地上在拨弄些什么珠子,谢瞻夹着泰哥儿的胳膊,将这孩子高高举了起来。一掂量,才发现这小子竞又重了不少。
也不知圆姐儿那个贪吃的胖丫头,会不会也胖这么多,每回都要张牙舞爪地凑到她娘跟前吃奶。一想到女儿,谢瞻又忍不住想到沈棠宁,想到她抱着圆姐儿耐心哄着的温柔模样,想到她穿着玉兰色的寝衣,雪白的肌肤,轻言细语和他说话的模样……有些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唇。
“二伯伯!"泰哥儿眉开眼笑地叫道。
谢瞻心不在焉地应了声,放下了泰哥儿。
此时的他已是归心似箭,然而泰哥儿却抓住他的袍子,指了指地面上的玩具。
这意思是邀请谢瞻和他一起玩弹珠的游戏。谢瞻低头瞥了一眼,是十数颗颜色不同的珠子。他蹲下身,捻起了其中一颗红如鸽血的珠子端详。阳光下,红珠散发出柔软的,淡淡的金色光辉。一瞬间,谢瞻福至心灵,仿佛想到了什么。“这珠子四少爷是从何处寻的?"他立即问。泰哥儿的小厮忙回答道:“回世子爷,这,这是我们四少爷的小玩具,大约是从什么珠串子上取的吧!”“什么样的珠串子,主人是谁,你都给我说清楚了!”谢瞻的语气陡然严厉了起来,小厮吓一跳,慌忙跪地道:“回世子爷的话,好像是从前些天…
“前几天?“谢瞻冷喝道:“具体几天都记不住,你这脑子不好使,自有好使的人来替你!”
“小人记起来了!是,好像是四姐儿的取名礼上,结束之后小人抱着四少爷回房里,就看见四少爷的袖子里藏着几颗这样颜色的珠…”
回到寻春小榭,屋内空无一人,开着窗,空气新鲜干净,内室的床上铺着浅绿色缠枝葡萄纹褥子,床架上挂着天青色的暗织榴花带子纱帐,小摇床摆在床前,里面丢着三两个玩具,他之前做的那只送给女儿的木偶娃娃也在。谢瞻躺到床上,放下帐子。闻着枕头上她身上熟悉的香气,那股原本幽淡的蔷薇香里此时夹杂了一股奶香气。他深深地嗅了一口,枕在她的枕上,心绪渐渐恢复平静。
离开的这段时日,谢瞻一直在想考虑接下来的事情。不过,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一点就是放手。他深知自己的劣根性,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清心寡欲。
不错,他是出身高贵,家族显赫,但军营里却不讲这些,讲究强权政治,谁更能打,谁砍下的敌人首级更多,谁打仗的时候敢冲在最前头,大家就信服谁。谢瞻从小就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或者难听点也可以说他是卑鄙无耻,自私自利。
从小到大,他始终坚信的一点便是,只要他愿意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他若想当大将军,受万人景仰,就敢拼了命不要地流血冲锋陷阵来达成自己的心愿。
哪怕是掳掠来的俘虏和女人,倘若他们不听话,他有一千种法子逼他们就范,背水一战,断绝后路的事,他不是没干过。
所以不论如何,沈棠宁愿或是不愿,他都绝不会和离。哪怕不择手段,留不住她的心,也要留住她的人。先前,他曾一直以为沈棠宁想要离开他,是因为萧砚。直到适才看见了泰哥儿手中的菩提珠,拷问过了苏氏身边的丫鬟之后,他才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沈棠宁在圆姐儿取名那日与他争执,莫名其妙的发火,甚至执意和离,或许并非全然因了那狗东西,倒像是一时气急。
倘若当真是因为苏氏……
谢瞻脸色冷了下来。
终日打雁,倒险些被雁啄了眼,竟有人敢欺负到他谢瞻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