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染指!
他恨不得杀了谢瞻,将他剥皮去骨,明明沈棠宁本该是他的女人,是他费尽心机才求得而来,是谢瞻无耻地玷污了她的清白!
萧砚慢慢松开她,望向她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嫉恨与痛苦,面上却依旧温和似水。
“我不介意,因为这不是你的错,是他无耻地玷污了你。团儿,我们以后也会有孩子,你若喜欢,你想生几个,我们便生多少个。”
他轻语柔声地说着,既是保证,也是承诺。沈棠宁抬眼看着他,眸光静静的。
“仲昀,你想让我为了你,抛弃女儿与至亲?”萧砚心头飞快地掠过的一丝慌乱,他勉强一笑,轻声道:“我不是让你抛弃女儿和至亲……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把你娘一起接到北境去,我帮你治好伯母的眼睛。”至于圆姐儿,萧砚打量着她的脸色,“孩子毕竞姓谢,谢家人恐怕不会放她随你离开,"顿了顿,放柔了嗓音哄道:“团儿,我们以后也会有女儿的,你若实在想她,等我们安定下来,我再想办法,我们一起回来,帮你见那孩子。”
说实话,对于沈棠宁和谢瞻所生的这个女孩儿圆姐儿,萧砚实难生出喜欢与接纳的心思。
便是因为这个意料之外的孩子,使得她狠心绝情地跟他断了,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他讨厌这个孩子,他只想叫她断绝一切与谢瞻谢家有关的所有来往与联系,届时沈棠宁随他去了北境,他们多生几个孩子,有了自己的儿女,这个相处了不过短短半年的女儿她想顾都顾不过来。
沈棠宁沉默了片刻。
“对不起,仲昀,这个问题,我早就给过你答案了,”她看着他说道:“我不可能答应你。”
“为何?!”
萧砚蓦地握住她的双肩,“你是担心谢临远不肯与你和离对不对?团儿,这你不必担心,我有法子,只要你愿意,我们马上就能远走高飞,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团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娘和我妹妹,我们成婚之后,你可以再不必看他们的脸色,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萧砚说至此处,面色遽变。
他因自己脑海中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惶恐,手中力道不由加重。
“团儿,莫非你……爱上谢临远了?“他咬牙道。沈棠宁忍着肩头传来被紧攥的痛感,感到些许的心力交瘁。
他明明清楚,她来不是想听他和她说这些…沈棠宁深吸一口气。
“仲昀,既然你问我原因,那我告诉你。”她直视着萧砚,坦然说道:“我没有办法接受一段不被祝福的婚姻,也没有办法抛弃所有和你远走高飞,对不起,我做不到,你说我懦弱也好,不够爱你也罢,我做不到。”
萧砚怔怔地看着沈棠宁,紧握着她双肩的手不自觉松开。
沈棠宁立即退后几步,与他保持着得体的距离。冰冷的山风一下又一下地拍打在萧砚的脸上,他面上渐渐呈现颓色,一瞬之间,仿佛连腰背也仿佛佝偻了下去。他看着她,忽地苦笑一声。
半响,缓缓说道:“我在北境督运粮草之时,曾拿着你给我的两幅画像,在河北和山西一带寻找过你兄长的踪迹。”
“寻了三四个月,粮草途径河北定州整饬时,在定州最大的一家牙行中一个刘的管事见了我的画像,说那画像上的少年似曾相识,他曾见过。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那少年在几个孩子之中最是爱哭闹,只可惜少年的年纪他记不清了,隐约记得有六七岁,并不是八九岁的模样。”最后一句话,沈棠宁心内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落了下去。沈连州失踪的时候有九岁,沈棠宁记得温氏说哥哥身体健康,自幼是比同龄的孩子要显得高大,怎么可能是个只有六七岁的孩童?
再者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两副画像其中一副是她照着母亲记忆中的描述画的幼时的哥哥,另一幅则是成年后的兄长,依据爹爹遗留下的画像的模样仿照而出的,很难说就真的与哥哥九岁时的模样不差分毫。
“我已将那位刘管事带来了京都,就在萧家的庄子里,你若想见,随时可以,只要让韶音回家,在她家中的老柳上挂条红绸,我自会叫阿顺去与她联系。”仿佛能够预料到她所想,她尚未开口,萧砚便说道。沈棠宁看着他,眸光微动,突然屈膝向他道:“侯爷的恩情,我没齿难忘!”
萧砚连忙扶住了她,低声叹道:“团儿,你何须如此,我说过我会帮你!”
“先前,我听说你的腿受了伤…”
沈棠宁避开他扶来的手与炽热的目光,视线落到他的腿上。
“我还以为你不会关心我了。”
萧砚轻声道:“是运粮时中了东契人埋伏,只受了些轻伤,不过你不必担心,未曾伤及要害,将弹药取出来后,已经没有大碍了。”
尽管他说的很是淡然,沈棠宁仿佛还能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那危险时刻的剑拔弩张,若是他运气差一点,或许今日这条腿……
两人相对无言了片刻,沈棠宁看一眼天色,出声道:“我会尽快让韶音去联系你,时辰不早了,我该先走了。”她微微垂脸,转过身。刚走了几步,便听身后的萧砚声音沙哑地问道:“谢临远待你好吗?”
沈棠宁没有迟疑。
“他待我很好。”
“好,好。”
萧砚一连说了两个好,末了,微笑着道:“如此,我便能放心了。”
沈棠宁回了禅房。
“你先下去罢,我想抄会儿经书。”
她走到案几前坐下。
回来的路上,韶音就担心地偷偷看了她几眼,此时见沈棠宁倒神色平静,她便放心地退了下去。当室内终于安静了下来,沈棠宁闭上双目,眼中的泪水才终于滚落了下来。
呆坐片刻,直到门外响起知书的声音,她很快擦干了脸上的湿润。
知书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肚子推门跑了过来,凑到她近前焦急地询问:“世子夫人刚刚去哪儿了?奴婢一转头的功夫您就不见了!”
“我和韶音出去四下走了走,你看着脸色不好,去歇一歇吧,我等会儿不会出去了,在房里抄写经书。”她疲倦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