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嫔妃即刻前往偏殿,不到一刻太后也到了。太后去床前一看,便道:“不中用了。”
太后叹息不止,问及原因,皇后一力把过错推倒猫的身上。年世兰站在一边,看皇后这幅假惺惺的模样内心冷笑道:有这么个狠毒的女人做正妻,皇帝没断子绝孙真是可惜了。
太后听到猫是皇后养的,心下明了,皇后还是容不下皇嗣,太愚蠢狭隘了。可毕竟是自己的侄女,太后不会当众指明,只好等私下再警醒皇后。
“你起来,叫人把富察贵人送回宫,孩子能不能保得住,只能看天意了。”太后对皇后道。
“是。”皇后低垂着眼眸答道。
太医又给受伤的甄嬛把脉,道已有近两月的身孕,皇嗣失而复得,太后大喜。众人皆是一脸震惊,尤其是皇后,年世兰见着老妇如此失态心里痛快的很。
曹嫔回到翊坤宫便问:“菀贵人如此受宠,若再诞下一个皇子封嫔封妃是肯定的事,此人是敌非友,必然会危及娘娘地位,刚刚在景仁宫里娘娘怎么不惊反笑?”
“树大招风,她圣眷优渥,宫里记恨她的人多了去了,你觉得这个孩子能生的下来吗?”年世兰不紧不慢答道。
“可娘娘,菀贵人聪明狡诈,她未必不能躲过那些明刀暗箭。”
“是吗?你今日不还是推了人家一下。”年世兰调侃道。
曹琴默心里惊讶,年世兰怎么知道。
“这甄氏固然聪明,但也要看她的对手是谁。本宫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今日富察贵人小产是谁做的?”年世兰见她不说话问道。
曹琴默一一想过后宫诸人,道:“依嫔妾看唯有三人嫌疑最大。”
年世兰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曹琴默伸出三根手指,比了一个数字。
年世兰道:“愿闻其详。”
“富察贵人是满军旗大姓,如若此胎是皇子,此子必定是立储的有力人选。而如今三阿哥虽为长子,于才学上愚钝蠢笨,也不善武艺;于出身上,生母是汉军旗出身又有罪之人,养母亦不得皇上宠爱,况且三阿哥只是寄养,尚未改玉牒。如此一比,三阿哥可就只剩长子的名头了,可本朝并不重嫡长,他如何从富察氏手里争来皇位,还是未雨绸缪好,干脆让这个孩子别生下来。从此看来,景阳宫的李答应嫌疑最大,她资历颇厚,纵容贬为答应,宫中肯定还剩有人脉,三阿哥登基,无论她从前如此境地都会尊她为太后,她不就一步升天了;二是敬妃,所谓为母则刚,敬妃有了三阿哥心思也就多了,而传闻的与三阿哥不和,也可能是障眼法,不然以皇上的疑心,若是敬妃明目张胆地为三阿哥谋划,她就要没了这个儿子了。”
年世兰听得津津有味,追问道:“那第三呢?”
“三是,那位。”曹琴默指了指景仁宫的方向,“皇后最看重其正室地位,虽说无论谁登基她都是母后皇太后,可一山难容二虎,她怎么能忍受再来一个太后和她共分尊荣,可膝下有没有皇子,三阿哥是个选择。以皇后的心智,想弄死李氏,再从敬妃手里夺来三阿哥并非难事。只是,嫔妾有一不解之处?”
年世兰道:“说。”
“皇后是镶黄旗,富察氏也是满军旗大姓,若要抱养这个孩子岂不更好,而且从小养大,感情也深厚。若富察贵人生是公主,再去谋划三阿哥岂不更好,何必铤而走险一定要专门开赏花宴来打胎。”
年世兰解答道:“你只说这孩子的出身好,却忽略一个问题,总使皇后收养,可这孩子毕竟躺着富察氏的血脉,谋位时尚可两族联合,登基之后,皇后必然竭力支持自己的乌拉那拉氏,岂容富察氏分羹。二者,宫里孩子早夭,谁能保证这个孩子就能活到成年,此项风险之多皇后不会选,而三阿哥的生母李氏毫无根基可言,三阿哥又是怯懦庸碌之徒,于皇后做傀儡,最是合适。”
曹琴默恍然大悟,却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年世兰也能和她辩论这些,一向都是她为智囊,年世兰只需听明行事。
曹琴默虽不解年世兰的转变,但她一向不是话多之人,只在心里琢磨,嘴上恭维道:“娘娘聪明大智,嫔妾望能莫及。”
“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曹嫔谬赞了,现在本宫问你,你觉得菀贵人还需咱们亲自动手吗?”
曹琴默道:“娘娘只需鹬蚌相争,”
年世兰接道:“渔翁得利。”
随即二人相视一笑,曹琴默此行很是高兴,年世兰越聪明也就意味着她能走的更远,而她自己这个一根绳上的蚂蚱,也能得到更多的好处,温宜就用更好的前程。
皇帝回宫后,得知甄嬛有孕,大喜过望,立刻封为菀嫔。先是姣梨妆又是生日宴,好不风光。年世兰却无心管这个,丽嫔已经八个月了,肚子大的吓人,她每天都是翊坤宫启祥宫的跑,哪有时间和甄嬛争锋吃醋。
谁知道皇帝还有心思来着翊坤宫,心里再不喜皇帝,面上也要假装惊喜万分,毕竟年世兰还是要看皇帝的心思过日子。
“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性情颇好,亲手把年世兰扶起。
年世兰道:“皇上怎么来了,不是说朝政繁忙吗?”
“朕一批完折子就来了,但还是拖到这么晚,难为你等到现在了。”
“等皇上,臣妾心甘情愿,哪怕是一辈子臣妾也愿意。”
“你的心意,朕明白。”皇帝道。
年世兰心想,你明白个屁,你明白!
你来我往地肉麻了一段,皇帝开口说正事,“西南战事大捷,你哥哥你侄儿立了大功。”
年世兰虽喜,却并不张狂,道:“为国为君,这时年家该做的,是哥哥和侄儿要谢皇上的赏识。”
言语中卑微之态虽顺了皇帝的心意皇帝却并不高兴,什么时候开始世兰也开始畏手畏脚,喜事敢不喜,悲事敢不悲。皇帝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曾经他身边最明艳的阳光也在一点一点失去光彩。
皇帝道:“世兰不必如此,既有功就要赏。朕已决定受年羹尧一等功世职,年富继承你哥哥从前的一等男世职,至于你父亲已经是一等功朕便再加太傅衔。”
皇帝说罢看年世兰反应,年世兰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