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尽知,跟随太后富贵无尽权力无尽,他此刻却不禁为自己捏了把汗。
正僵持着,忽然一连串的玄黑色影子围了上来,为首的正是安凌七。
“主子,属下携幽冥十二卫来迟,请主子责罚。”
安凌七单膝跪地,脸色因为过于担忧而显得苍白,身后十一人分两列各一字排开,均半跪拱手低眉。
主子早前吩咐过他,在马车前面沿路将形迹可疑的人清扫一遍,有几批太后的死士已被处理掉。
将要进入长陵地界时他不放心主子便往回走,谁知马车被巨石拦在了三绝林旁,这才放信号出去,安十三带着十个正在排查的幽冥侍卫火速返回。
见到主子之前,十二个人也才刚刚聚头。
行过礼,安凌七急忙起身,又一次扑到安庭深面前,眼底微微泛红,甚是自责,平日里最爱说话的一个人,此刻竟安静起来。
安庭深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大碍,他这侍卫自小如此,难受的时候就不爱说话,所以大家嫌他话多的时候总是爱“欺负”他,目的就是让他难过伤心好安静一点。
安凌七抽了抽鼻子,起身看向老伯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愤怒,“把他带走,押在密室。当心,他身上或许还藏了毒。”
两个侍卫闻声上前,检查一番后果然在他发冠中发现了两柄毒针,令一个侍卫将衣角的布撕开了一片将毒针保住,方才的两名侍卫则压住他向林外走去。
拦路的巨石被十二个幽冥侍卫合力推开,原本被石头阻断的死路终于畅通无阻。
卫浔扶着安庭深上了马车,宋承紧随其后,安凌七则坐在马夫的位置架起了车,安十三紧跟在马车后方保护,架着老伯的两名侍卫没有与他们同行,而是快马加鞭赶往帝京。
其余侍卫,皆隐匿于无形。
“这毒颇为温和,你且放心。”安庭深强压着体内翻江倒海般的疼,脸色惨白,却还是宽慰着卫浔。
见她如此为自己担心,忽然觉得这毒来的极妙极巧。
“我没有担心你,”卫浔口不由心,又道:“只是你此次遭难,是受我连累,我心中有愧。”
安庭深强裂开嘴笑了笑,她口是心非的样子实在太明显不过,卫浔见他笑的古怪,“你又想笑又怕疼的样子太丑了。”
自然,又是违心的话,眼前的男人本就容颜无双,此刻又添一种病态之感,让人无法移目。
马车疾行一昼一夜,终冲破京城的早霞,安稳归京。
安庭显与苏槿二人一夜没睡,昨夜幽冥侍卫压着个人回来,并把三绝林中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复述了一遍,苏槿急的是团团转,安庭显到底是将军,纵然心急可也是稳得住的,连夜从太医院请了几位医术高明的太医来安府候着。
见安庭深一行人回来了,官家一路小跑去报告将军和夫人,苏槿见到安庭深苍白的面色急出了哭腔,安庭显脸色亦是一顿。
几位太医眼疾手快,把脉、针灸、开药一气呵成,加之卫浔此前封住了他的穴道,毒尚且不重。
“庭深临走前说你们万无一失,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到底怎么回事?”
苏槿轻轻掩上卫浔房门,拉着安庭深的袖子直到正厅才停下问道,宋承等一行人也跟去了正厅。
“殷山之行确实万无一失,是太后此前找我合作,我未应允,她便给安庭深下毒,迫使我答应她的条件。”
“什么条件?”苏槿脱口问道。
卫浔皱眉,她对九脉勾心斗角厌烦之极,一直想个个击破合而为一,太后定是猜到了她的目的,意图扰乱自己的计划。
如今的九脉,太虚、太玄太后无论如何都动不了,太阴太阳太恒太衍又听命于皇上,眼下她最有希望插手的就只剩太青、太伏、太己,那歹人惯会用毒,太己山又是以毒见长,她的目的,恐怕是通过太己山插手九脉,阻止自己。
卫浔将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安庭显在一旁听完卫浔的一番话,眸中寒意料峭,“太后不把我安家逼到绝路,是誓不罢休啊!”
“安凌七,安十三。”
“属下在!”
衣袂破空,两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并排出现在安庭显面前。
“去审审那个歹人,现在虽然杀不了他,但也要让他脱层皮。”
“是!”
“顺便修书给胡汀兰,打探一下这个人是什么来路。”卫浔补道,胡汀兰看起来并无与朝廷为敌之意,这人十有八九与她无关,卫浔此举也意在提醒胡汀兰,殷山出了内鬼。
说完,卫浔转身对着苏槿和安庭显道:“我进宫一趟,安庭深是受我连累,我定会解决此事,请二位放心。”
“事到如今,安家与你已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没什么连累之说。”
苏槿想起自己萎靡之时,是卫浔的一席话让自己重新振作,也是她几次不顾性命搭救二弟,此刻若责怪她连累二弟,就太刻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