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别离
“故事说完了,茶也凉了。贵客听个乐儿就算了,可千万别淌这盐江城的浑水,那种人,造了天大的孽,沾上准倒霉。”
根手指按住碗边,刹那间,一层冰花沿着碗沿绽开,冰凌瞬间将孟婆子的手冻住。孟婆子凉凉地说着,正要收走温槐序面前那一口都没喝的刮骨凉茶,对方却伸出一孟婆子脸色铁青:“该说的都说了,贵客这般咄咄逼人,何必呢?”孟婆子的手冻上她半个小臂,直至她面容扭曲。
“确实,很动人的故事。"温槐序眼底没有一丝波澜,盯着那碗刮骨茶,任由冰凌沿着无关。我想知道的是,祈镜巫祝说谎了吗?
“可惜我不是什么仁慈宽爱的君王,
没有说出我想知道的,再多的人间惨事也与我
“其实答案很明显了,祈寒酥的意义,就是祈天降雪,可盐江城大漠从来无雪。"温槐序道,“而巫嗣中历来有一句预言--大漠落雪之日,巫朝再临之时。”孟婆子被刺骨的冰寒冻得神色扭曲:“你怀疑她是身怀大巫遗骸的嘉禾帝姬的话,杀之取骨不就是了,为难我一个老婆子做什么?!"
温槐序略一沉默,道:“我可没说大巫遗骨在她身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
世上还有人能秉持本心。
这不是温槐序第一次猜测了,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在大巫遗骨的影响下,酥饼不是巫,也不是嘉禾帝姬,她就是她自己。
这是一个奇迹。
孟婆子重重喘着气,道:“我说.....我说
....大巫的骨针钉在她脑后三寸,使她自幼残
暴痴愚。但你若是要活取这段骨头,她有七成可能会暴毙。”“七成暴毙,两成化身大巫,能活下来的把握,只有一成。"
辜吗?也是,你曾经的子民都杀得,一个萍水相逢的小丫头,又岂配你犹豫半分。见他沉默,孟婆子捂着胳膊讥笑道:"怎么了,长嬴王?又要为了你的誓言滥杀无慢慢褪去了,被冻废掉的胳膊如同幻觉一样又逐渐恢复了过来。孟婆子此刻已存了死志,嘴上也不再忌惮,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肩臂上蔓延的冰凌命保住了,她不知对方为何这样做,只是警惕地看着沉思中的温槐序。他站起身,肩上的披衣下摆扫过桌上结冰的茶碗,那些冰晶四散飞落,又变回了那让人失魂落魄的茶水,甚至还隐隐冒着一缕热雾。
"这茶过火了,下次再来。”
逃出盐场之后,一路上并无阻碍。
毕竟事发突然,城里即便有受害者,一时半会也没反应过来。“要去哪里?回家,去老康酒馆,还是.....跟我们走?”文襄问着。"跟你们走?"祈寒酥疑道。
间,和城里的情况,今晚后半夜就要走。对了,放心,我们已经知会你朋友了。文襄点点头:“我们不能再拖了,进入大漠后三个月以内必须离开,算上赶路的时“谢谢文襄姑姑。”祈寒酥的眉头总算松开了一些。
文襄道:"所以你呢?不愿意跟我们去禹阳也行,你可以和你的小闺蜜在大夏找个地方定居。”
马车里虚弱的丹若听了,似乎要张口说些什么,祈寒酥却先一步抢白道:“我和白狸约好了,等成完亲就一起走,但不是现在。”她自然是没打算离开的,这番言辞早已和白狸串通过,只是对丹若的缓兵之计。些什么。
文襄听了,漫叹一声。从袖子里抽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手账,用上面系着的炭笔写了祈寒酥:“您这是
......."
文襄:“记账,大枕头赌输了。”
祈寒酥茫然:“赌什么?”
半座城。
文襄:“我跟他说人家小年轻郎才女貌,有他老妖怪什么事,他非要赌,看,输我她仿佛是为了缓解气氛而故意这么说的,祈寒酥一怔之下,眼神也缓和了许多。“难怪他总要拿你的俸禄来诓我,下次见了我一定....."祈寒酥说到这儿,顿了顿,再也没说下去。
桩仇怨。
文襄也没有追问,将马车停在镇痴寮门口,缓缓道:“其实还有一个法子能调解这“什么?”
之危,只要镇痴寮再当一次盐江城的英雄,我想,岁月应能慢慢磨平这桩恩怨。“我想想看他今早怎么说的..."文襄略作回忆,道,“粮荒水竭,未尝不是一种灭亡祈寒酥一愣,很快,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三个字。
社火节。
以往,都是傩师征用圣女献祭青春得来的淡水,但自从他们捣毁了接仙观的圣女苑,傩师便再也不敢这般主张了。
“文襄姑姑。”祈寒酥道,“一定要祭献一个女孩,烬雪湖水才能变清吗?”"这要问你爷爷了。"文襄说道。
是夜。
白狸从门口拿下被砸烂的"镇痴寮"门匾,来到院子里。“又是一波闹事的,不过都赶走了。这门......我找点木钉修修,应该能用。”“辛苦你了,不过这匾修了也没用,还会再被砸掉的。”祈寒酥找了个藤编的笼子,把睡成一团的大白狸子给塞了进去。“再麻烦你跑一趟,帮我把它送到皮皮那里去,我想让她把夭儿带去中原。”白狸一愣:“你不要它了?"
祈寒酥摇了摇头,把一包干货同时装好,道:"我自然是舍不得的,城里接下来恐怕要闹饥荒,它又喜欢乱跑,什么时候被人抓去炖了都不知道,我想把它交给让我放心的人。”
头道:
“我不喜欢乱跑的。
白狸看着藤笼里睡得没心没肺的夭儿,一时间欲言又止,抱起来走到门口后,又回祈寒酥失笑:“无缘无故的,我不会扔下你的啦。”
“嗯。”
白狸只觉得心定了很多,抱着猫笼趁夜向老康酒馆的方向走去。街上不太平,远处时不时传来争执的声音,街上残留着一些打斗的痕迹,人人自危。仿佛这座初见曙光的大漠孤城,因为一缕青烟,又露出了它本应狰狞的獠牙。对于这一切,白狸并无什么特殊看法,远远地看见康家酒肆是门前,一辆瘦骆驼拉的青布小车停在那里,连皮皮打着呵欠正搬运着行李。记得祈寒酥,记得自己要离开大漠。
自从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