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司,不也是出卖皮肉?
入百花卫,仅靠姿色,欲擒故纵,拉拢权贵,与娼妓又有何异?
她当前之首要,是自救,是逃出这一滩污秽。
只有救了自己,才能救陆家,她一向分得清轻重,辩得清缓急。
她咬了咬唇,正欲开口。
宋兰亭将陆温搂得更紧,柔顺的乌发满是她清冽冷香的气息,他勾唇,漫不经心的打断:
“谢大人,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不知忠臣不事二主的道理?”
他的神容辨不出悲喜:“殿下,臣也知道,良禽择木而栖。”
他怒道:“谢昭雪!”
他平静的拱了拱手,又道:“是殿下将人赐给臣的,如今要收回去么?”
宋兰亭脸色变了一变,随即一声冷嗤:“是又如何?祭塔一案,我择日再挑个美貌的婢子送过去,陆云栖,本王舍不得了。”
“殿下为何不问问陆姑娘的意思?”
宋兰亭皱眉:“狸儿,你待如何?”
陆温望向宋兰亭,神色沉稳坚定,声色温柔和婉:“蒙殿下不弃,狸儿心中……也早已认定了殿下……”
见谢行湛不言,宋兰亭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谢大人,不过是个貌美的妾,我明日多送你两个,不,多送你十个,如何?”
“殿下,我只要她。”
陆温一怔,猛地抬起头。
谢行湛眉目淡淡,眸中却含了一丝幽离情意。
她怔了片刻,直到宋兰亭出声:“哦,谢大人拿什么来换?”
她回过神,意识到自己从来都只是他们弈棋时的棋子,长睫微垂,涩然一笑,并未言语。
“殿下要什么。”
宋兰亭顿了顿,审视的目光在陆温的面容上打量了许久,半晌才道:
“轻易就给了你,心有不甘,心有不甘呐。”
谢行湛清冽的嗓音再次响起:“殿下已有了锦衣卫,还要东厂么?”
宋兰亭的语气平淡至极,仿佛天生就该如此:“一个提督,一个秉笔,不如你我一人挑一个?”
他的声音如碎玉相击般清冽悦耳:“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