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校园卡就这么从上层床铺,掉到下床和墙体的夹缝中。
云静漪捋一把头发,刷地掀开床帘,到下铺去捡。
校园卡卡着的位置太巧妙,她跪在下铺,两根指头小心翼翼去夹,没夹出来,反倒把校园卡推到缝隙更深处。
厨房里,母亲陈巧莲一刻不停地叫唤她:
“漪漪,云静漪!听到没?把这只五指毛桃鸡给席巍送过去,微波炉叮五分钟再吃。”
“昂。”云静漪应声,站在实木双层床边,双手握住床柱,深呼吸,咬牙猛力朝外一推,“嘎吱——”床腿跟地板刮出刺耳声响。
“你在搞什么?”陈巧莲扬声问。
“没什么。”
“席巍这孩子,暑假不回来就算了,这次特地煲了汤,叫他回来喝,他也没回。”
“回来干嘛?跟我挤这么小一间房,转个身都能撞到。”
“从高中到现在,你们一间房住了三四年,不也没什么?”
“以前是以前,现在……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成年男女,夜夜共处一室,你觉得合适?”
推出适当的空隙了,云静漪蹲在墙脚,伸手去够。
里面是卫生死角,落了点灰,先是捡到一张校园卡,再是摸到一个黑色包装小方块。
德国进口的,特大号,保质期还没过。
“你们住一个房间,又不是睡同一张床,能有什么?再说了,你看得上席巍,人家还未必看得上你,都这么大人了,又懒又不懂事。”
陈巧莲不知何时竟出现在房间门口。
云静漪差点被吓一跳,不动声色地攥紧了那枚套子,塞进裤袋里。
“你蹲那儿干嘛?”
“捡东西。”
捡完,她再费力把床推回去。
临出门,陈巧莲到底还是没忍住说她:
“都大二了,你在学校有没有找男朋友?拿不准的话,就跟妈妈说说,或者让席巍帮你看看,要么就让他给你介绍个好的……席巍一向很照顾你,他还能害你不成?”
受不了她的絮絮叨叨,云静漪几乎是落荒而逃。
拎着个小行李箱,将家中洗护用品和纸巾洗劫一空,她没去席巍的公寓,而是搭乘地铁,直接回了世卓大学。
临近晚饭时间,刚推开宿舍门,就听边心怡发起灵魂拷问:“今晚吃什么?”
“吃鸡.吧。”云静漪想也没想地接话。
边心怡正对着镜子化妆,闻言,转过头来看她。
少女站在夕阳余晖中,一头浓密黑亮的及腰卷发被微风吹着,皮肤白白滑滑,模样乖乖巧巧。
高挑婀娜的身材却惹.火,黑色长袖罩衫露着不盈一握小蛮腰,牛仔短裤下,两条长腿匀称笔直,欲得不行。
她拖着行李箱进宿舍,关门时,把夏末炽热的斜阳一并关在门外。
边心怡笑得有点坏:“十八厘米的有么?来一只。”
“那我要席巍的。”左瑶话音刚落,宿舍一片哗然。
边心怡一个靠枕砸过去,笑得不行:“能不能要点脸?”
左瑶险些没接住,把靠枕往怀里一塞,兴致勃勃聊起八卦:
“那可是席巍欸!本来他们卓班就人少资源多,个顶个犀利,席巍更是又高又帅又聪明。听说前段时间,他一个项目赚了上百万,可多人眼红死他,想方设法问他怎么搞钱。这种潜力股谁不喜欢啊?我胆子要是再大点,就学华戏那位校花,跑他教室门口堵他了。”
“……”云静漪到床边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袋真空包装的五指毛桃香鸡,“十八厘米没有,倒是有只一斤八两的。”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这还真是席巍的。
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几人翻箱倒柜,找出上学期差点被没收的电饭煲,又是热鸡,又是煲饭。
手机一直“叮咚”个没完,云静漪按亮屏幕看一眼。
备注显示“陆泽瑞”,一个华戏表演系在读学生,亦是她的现男友:
【宝贝,你还有多久出门?】
【难得一起出去玩,你好好打扮,我们多拍点照片】
说是出去玩,其实是他一个导演系的朋友生日,在市内最大最有名的夜店开台庆祝。
云静漪说过不去,陆泽瑞不依,软磨硬泡许久,又是天天打她电话发消息,又是大老远跑她学校找她。
最无语的那次,是在他们教学楼下,抱着个吉他唱《等你下课》。
她不想再丢人现眼,只好答应。
饭菜没吃几口,云静漪随手画一个淡妆,耳垂挂两只亮闪闪的金属耳圈,就拎上腋下包出门。
陆泽瑞打车来的,在世大门口等了挺久,一见着她,脾气比闷热天气还躁动,“不是早叫你准备出门了么?怎么还这么慢?”
安全带拉到一半,云静漪手一撒,带子“啪”一下弹回去,“看样子,你也不是特别想我跟着一起去。”
“不是不是!”陆泽瑞紧忙找补,生怕她反悔似的,叫司机师傅赶紧出发。
车子在宽阔街道疾驰,街灯影影绰绰落下一道。
陆泽瑞侧着脸端详她,交往这么久,还是忍不住感慨:“宝贝,你真美。”
是真的美,就算他是戏剧学院的,也没见过有谁比她生得更精致耐看,五官深邃立体,双唇水润红嫩,仿佛尝一口,满嘴都是樱桃的甜。
他这次约她出来,就是想把两人止于拥抱的温吞进度,再往前推推。
可她没搭理他,而是低着头,在回复广播站小群里的消息。
这学期的广播站招新工作进行到尾声,群里干部级别的老成员们,都在讨论部门内哪个新人的表现不错,有留下来的可能。
作为播音部副部,云静漪也有看好的新人,自然要为他们争取一下。
见她爱答不理,陆泽瑞也不气馁,自顾自找话题:
“这次生日,牧九还叫来个挺厉害的哥们儿,你们学校的,叫席巍,宴席的席,巍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