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一阵风似的走去了电梯口。
傅阮扶着顾妈妈,一边休息一边支楞着耳朵听着病房里的动静。
刚开始还能听见隐隐约约的谈话声,后来,两人好像都沉默了。
大约两分钟左右,顾家明一脸凝重的走了出来。
傅阮和顾妈妈急忙看向他,顾妈妈问。
“怎么样?家明,爸爸都跟你说什么了?”
顾家明脸色仍旧不好,眼睛四处乱看。
“非就那些老生常谈的话,让我照顾好你们,照顾好公司……阿佐呢?”
好好的,他关注阿佐做什么?
傅阮觉得他怪怪的,顾妈妈却不觉得,十分关心地看着他说。
“我低血糖犯了,他给我买糖水去了。你吃饭了吗?妈看你脸色不好,好像没吃也没睡好的样子,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顾家明往傅阮旁边的椅子上一座,垂头丧气的。
“确实没吃好也没睡好,我也头晕,好像低血糖犯了。傅阮,你也去给我买点儿吃的。”
傅阮:“?!”
顾妈妈生怕他们俩这时候吵起来,按住傅阮的手。
“辛苦你了阮阮。你爸出了这么大的事,未来家里的重任都要交在他一个人头上,他有压力,有情绪是正常的,你让让他。好孩子,你要实在不想去,我去,别跟他吵。”
顾妈妈对顾家明的疼爱真是深入了骨髓。
看在她的面子上,傅阮懒得跟顾家明计较。
“想吃什么?”
“随便。多买点,我要饿死了。”
傅阮也往电梯口走去了。
顾妈妈慈爱地看着疲惫的儿子,正想往他身边坐,突然,一名护士走了过来。
“马上要做手术了,来看下病人情况如何。家属怎么不在里面看着?”
顾妈妈急忙站了起来,要跟护士一些进去,顾家明却跟被踩了尾巴一样,起身拦他们。
“等等,先别进。我爸没事,他刚跟我聊了点事,情绪有些激动,说不想让人打扰,想自己平静一会儿,都别进去。”
“马上要上手术台了,还让病人情绪激动,还让他一个人待着,有你这么做儿子的?不怕他出什么事?”
护士可不管那么多,严厉斥责完顾家明,推开他就进了病房。
病床上,顾爸爸原本鼻孔、手指、胸口,监护的各种仪器都被拔掉了。
他张着嘴巴,满脸苍白,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一副眼看就不行的样子,护士急忙冲了上去。
“怎么回事?病人中午还好好的,怎么把仪器都摘掉了?不好,他瞳孔在放大,快要不行了!你们看好他,我去叫医生!”
说着,护士转身跑了出去。
顾妈妈扑到病床前,抱住老公的头,拼命呼唤他,可他意识还是越来越涣散,眼睛控制不住地要合上。
顾妈妈要疯了,抬头质问顾家明。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家明,你到底跟爸爸说什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顾家明一脸无辜:“我哪儿知道?我爸说担心他自己手术失败,连累我们,可能是他他不想活了。”
“胡说!”顾妈妈浑身颤抖,眼睛通红的看着他。
“你爸自从生病以来,求生意志一直很强,因为他对这个家不放心,对公司不放心,对你不放心,他想坚持一天是一天,怎么可能?”
说着,眼泪大滴大滴的流了下来,她好像明白了。
她不可置信地指着顾家明的鼻子。
“从你进顾家的第一天开始,到现在,我和爸爸对你怎么样,你不可能不知道。我们把所有的时间,爱,金钱,都花在了你身上。我们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老老实实把这个家延续下去,可你……”
“他是你爸爸呀顾家明!是你喊了20多年的爸爸!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顾家明往门外看了眼,医生、护士、傅阮,他们随时有可能进来。
事情到这一步,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突然疯了一样的掐住顾妈妈脖子,将她拖出了病房。
二人一路疾走,他把顾妈妈拽进了楼梯口,往黑洞洞的栏杆上一按。
“你还好意思说我喊了他二十多年爸爸,喊了你二十多年妈?我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还想骗我一辈子?”
顾妈妈被他掐着脖子从病房拖出来,原本是惊恐,伤心,现在却是惊愕。
她浑身一震:“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顾家明把她拽起来,又摁去了脏兮兮的墙壁上。
“我是你们抱养的,其实傅阮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对吧?”
“从小我就疑惑,包括我身边的朋友,同学,没有一个不疑惑的。她区区一个保姆的女儿,你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不仅供她吃,供她喝,供她上学,还处处待遇跟我一样,甚至在我们俩出现矛盾的时候你总是偏向她!”
“你总说是为了我好,傅阮是你一手养大的,知根知底,你是为了培养她跟我结婚才这么对她的,可怜我以前单纯,信了你的邪。要不是最近你表现的实在古怪,又要把我扫地出门,又要把家产都留给她的,我还想不到帮你们做个亲子鉴定呢!”
“好精彩的演技呀,顾太太。你们两口子骗了我这么多年,还要道德绑架我为你们家延续香火,给你们养老送终,如意算盘打的真好!”
顾妈妈在黑暗里盯着他幽冷的眼神缓了好几秒才喃喃道。
“你知道了,原来你已经知道了,你帮我们做了亲子鉴定?作孽呀,真是作孽。”
“好吧,我承认,你确实不是我亲生的。但是,这么多年,我一直拿你当亲生儿子看待这点不假啊家明!我从来想到有朝一日我们会弄成这个样子,你居然要杀你爸爸……”
“当年是你亲生父母要抛弃你我花钱把你买过来的,你的亲爸是个小混混,亲妈是个服装售货员,不信你可以去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