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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琬(二)(1 / 2)

第42章

王琬

(二)

真到了徐鸯的面前,卫崇的气势却灭了一半。

王琬面带不赞同地退开了,而卫崇却没有真如先前那样不管不顾地往府里冲,反而僵在原地。

于是他只眼睁睁看着徐鸯走过来,路过许多断壁残垣,丛生的野草,一脚深一脚浅。直到他们相隔五步路的距离,很近,却也足够远,徐鸯便不再往前走了。正是新年,整座城都喜气洋洋的,唯有这一隅显得破败荒凉,隔着早春的寒风,他看见徐鸯那张巴掌大的脸被好好地裹在兜帽中,白皙脸颊染上了些许被日光烘出的酡红。在宫外,没有那一身衮服,只一身素袍,她看起来便又多了几分雌雄莫辨的温柔,像是个女儿家了。

可也更教他呼吸一滞,有种说不上来的惧意。

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回去吧。"徐鸯说。她似乎没有生气。也似乎知道卫崇只是看不见她,所以在疯狂找她,卫崇有一瞬的怅然。

他知道是他大题小做了,但又隐约觉得该抓住什么一一这一幕的徐鸯对他而言有种陌生的鲜活感,仿佛一吹就散,几乎让他也不敢触碰了。

令,也不怕几步开外的主现听见了。

那些世家子天性凉薄,口蜜腹剑,绝不能信任。"他说。像是说点什么就不算违抗圣徐鸯一笑。

“谁说朕信任他了?”

她轻声说,又冲着卫崇抬抬下巴,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回去吧,两日后我会去的。”

礼,

也不说去哪儿,也不说去做什么,但卫崇就是明白了。他终于莫名地心安了些,行转身离去。

就是这一转身,徐鸯却又开口,叫住了他。

“...等等!”

卫崇应声回头。

府外远远守着的卫兵和那王琬都看过来,她却好像反而又起了点兴致,往前慢吞吞走了两步。

伸出手来,轻轻地隔空指了指卫崇的胸口。

四下安静,卫崇也仿佛被她的目光定住了一般,不敢动,直到二人近在咫尺了,徐“系带松了。”她说。

--确实是松了。他来的太急,下马的时候更是急着同王琬算账,哪里顾得上管这袍子?但此刻被徐鸯这样当着众人的面点出来,卫崇非但没有觉得羞赧,反而心跳愈烈,个人有些飘飘然了起来。

他与徐鸯又这么安静地对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把外袍又重新系好。于是,徐鸯这才又笑了。

"去吧。”她轻飘飘地说。

卫崇滚了滚喉结,才强压下嘴角的笑意。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尤其得意地看了眼王琬。这一幕,他知道王琬一定看清了。

不过半个时辰,徐鸯回到徐府中,又静静地站了一会,直到天色转冷,才往外走。王琬见状,自觉地走进院中来要扶她。

里仅剩的小道走。

但徐鸯摆手示意,并不介意在这些杂草与破烂中走得吃力,只这样慢悠悠地顺着院子她不说话,但她也知道王琬是满肚子话想说。

果然,王琬快步走了两步,走到她身边来。

“....陛下为何要来这徐府,一待就是半日?"王琬果然问出口了。“你知道这儿曾是徐府?"徐鸯反问。

“猜到了。”王琬道,“陛下对徐家总是.....格外地宽容。”他几乎不屑于掩饰话中的妒忌。

也不错,至少还算坦诚,徐鸯笑了笑,仍没有回答,只反问王琬。“怎么,对王家就不够宽容了吗?”

向引。

这话便不好答了,饶是王琬,也是一阵沉默,由着徐鸯慢悠悠地把话茬往她想要的方“朕给你侍中的位置,或许看似没有旁人荣宠.....你有怨言吗?”她接着问。"当然没有!"王琬立刻道,好似终于找到了喘气的时机,"臣又怎会不明白陛下的深意?天子位处深宫,纵使有各方信息也不能确信,陛下是要臣来当陛下的耳目,为陛下扫清这朝堂中的污浊-

-”

二人走到院墙前,徐鸯停了下来,又看了一会那被人砸烂的缺口,赞许道:“说的很圆满。把朕想说的都说了,那么朕就更不明白了--你究竟是在忌惮徐家什么呢?"

说到此,把这事挑明了,徐鸯不必回头也能猜到王琬脸上的讶异。片刻,

“陛下是猜到了那日宫宴,.....”他也并不敢说明宫宴之日他给卫崇使的绊子,犹豫了又很快明白过来,道,

.....方才陛下那般动作,是给臣看的?”

也毋需徐鸯再点明了,她笑笑,并不直接回答,而是轻轻跳过了此事。--是让他明白卫崇如今的地位,不要胡乱挑衅,反倒自找苦吃。但他既然是聪明人,“朕什么也没猜到。

的一群将领,说直白些,在这错综复杂,多方角逐的朝堂之上,根本成不了气候。“但朕确实有些好奇,你究竟在忌惮徐家什么呢-一扬州军虽勇,但不过是战事捆绑住王琬闻言,突兀地轻笑了两声。

“臣还以为陛下是刻意来敲打的。”他慢吞吞地说,“没想到陛下居然如此.....坦诚。”“你是朕亲点的。"徐鸯温声道,"朕希望的是以坦诚换坦诚。”这便是在提点他了。

王琬默了一会,又把话题引回了开始。

“臣听闻,陛下原先与徐氏女有过一段婚约......他恭敬而谨慎地试探道,.....所以陛下今日才如此感怀吗?"

闻言,徐鸯眨眨眼睛,心下先是惊讶,随即便又觉得好笑--惊讶的是原来王琬也会听闻过她的往事,笑的则是这个猜测,实在是谬以千里,却又误打误撞。卫崇难道不是还陷在那段儿戏一般的婚约当中吗?

笑过后,却又是一阵麻木。

徐鸯确实已经“死”了。在那一夜成了孤魂野鬼。

正因此,她才越发明白生者的可贵,才要努力抓住每一处能借的力。才能如此不惧。

家的原因吧?

“再感怀,毕竟斯人已逝,也只能感怀而已。”徐鸯轻柔地说,“这总不能成为你忌惮徐她背着身,可那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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