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初意瞪大了眼睛。
当年她一直觉得周序霆看不上她,作为根红苗正的官二代公子,呼风唤雨的少女杀手,看不上她这个普普通通的乖学生,更何况两人差着四岁的年纪,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应该从来没长开过,很正常。
却没想到这人会主动提婚约。
更没想到……
乔初意假装镇定:“谁说我在意?那都是爸妈说着玩的,早就没人当回事了。”
“那你在论坛替我解释?”周序霆直勾勾望着她,唇角笑意不减。
“我——”乔初意哽了哽,一不做二不休,打死不认,“那不是我说的。”
迎上男人笑意浓浓的眼,她心虚撇开:“我要去学习,不和你说了,再见!”
周序霆倒没有追上来。
乔初意跑完图书馆长长的台阶,松了口气,学着别人的样子在闸机刷卡,走进图书馆。
气派的大厅,亮堂堂反光的瓷砖,和后院传来的背书声,英语,古文,马克思混在一起,令人有种别样的振奋。
南楼电梯前竖着幅海报,海报上是个穿西服的男大学生,头顶印着行大字——恭喜生物医学学院MIR研究室获得国家专利。
旁边还有这男生的名字:唐策。
哦,是个顶级学霸。
乔初意在心里膜拜了两秒,走进电梯。
八点半樊老师准时查岗,乔初意顺利过关,踏着九点的下课铃声离开图书馆。
回寝路上,去超市买了根雪糕,边吃边盼着老天爷下点雨,南方海边黏腻闷热的夏季真让人吃不消,如果军训也能偷懒,就更好了。
宿舍楼吊扇不知疲倦地转着,宿管阿姨穿着无袖白衬衫,手里还摇着把蒲扇。
怕热的同学早早在楼道的风口支起蚊帐。
乔初意想着宿舍里三十六七度的高温,顶楼床铺整夜不散的热度,已经开始绝望。
一推开门,差点被横空飞来的枕头砸到脑袋。
乔初意连忙躲开,只听见宋叶紫大喊大叫的声音:“不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吗?千金大小姐,就能鼻孔朝天瞧不起人了?谁不是爹生娘养的?人家好心给你吃东西,你就这态度?”
乔初意一脸懵逼地转眼看行李架,一旁站着的时卿默默捡起枕头,放到宋叶紫的行李箱上,表情带几分淡淡的倨傲。
“我今晚不回来,你们自便。”说完,她看了乔初意一眼,微微颔首算打招呼,便扭头离开寝室。
乔初意在她走后关上门,小声问宋叶紫:“咋回事?”
宋叶紫指着门气呼呼:“太过分了她!”
旁边庄以菱满脸写着委屈,却强颜欢笑地拍拍她肩膀:“算了算了,不生气。”
乔初意更懵了。
时卿走后不久,宋叶紫平静下腾腾的怒气,拿了本书,一边猛力扇风一边解释:“小庄给我们吃她家特产,这大小姐尝了一口当场就扔。”
乔初意嘴角一抽:“好像是有点过分。”
看着庄以菱难过的表情,她心脏揪了揪,也顾不上评判时卿的行为,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笑着问:“什么好吃的呀?有没有我的份?”
庄以菱伸手要去拿,却忽然顿了顿,谨慎地问她:“藕带,辣的,你吃吗?”
乔初意听出她卑微的小心翼翼,心口又被揪了一下。脸上笑嘻嘻,忙不迭点头:“我吃啊。”
庄以菱这才拿出几袋递给她:“尝尝看,不够还有。”
乔初意撕开真空袋,往嘴里喂了一根,眼睛瞬间亮起来:“酸酸辣辣的,好好吃,这藕带好嫩啊。”
“就是,这个特别开胃。”宋叶紫连连附和,又拆了一包,“好吃着呢。”
“我家在洪湖,就是产这个的。”庄以菱终于又笑出来,说起家乡,眼里自带几分骄傲,“莲藕,藕带,莲蓬,夏天池塘里还有荷花,可好看了。”
宋叶紫:“是不是‘洪湖水浪打浪’那个洪湖?”
乔初意笑出声:“你的歌单好古老,我知道‘洪湖赤卫队’,是那个吗?”
宋叶紫不客气地回讽她:“你历史学挺好。”
乔初意:“我高中学理的,历史没及格过。”
宋叶紫刚喝了口水,差点笑喷:“就你这样还当老师?别误人子弟啊。”
几句插科打诨,寝室里气氛轻松了,庄以菱也开了一袋,边吃边问乔初意:“你为什么要学师范?”
乔初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反问她:“你呢?”
“师范好就业啊,现在哪儿不要老师?而且我也不想读研,大学毕业赶紧工作,进了体制,就一辈子吃喝不愁了。”庄以菱垂下眼睫,温婉地勾起唇,“爸妈也不用再担心明年收成怎么样,弟弟有没有钱读书了。”
宋叶紫坐到桌子上,膝盖怼了怼乔初意:“你呢?”
乔初意耸耸肩:“我妈是老师,我爸也希望我以后当老师,就听他们的喽。”
宋叶紫:“你没有自己的想法啊?”
“不知道。”乔初意啃着藕带,回想自己被妥善安排的十八年,“好像没什么想法。”
宋叶紫:“那没有特别喜欢,特别想做的事吗?”
乔初意摇摇头,十分笃定:“没有。”
似是看出宋叶紫神色间的惋惜,庄以菱笑着转移话题:“你们没去过洪湖吧?”
宋叶紫:“没。”
乔初意:“我湖北都没去过。”
“那明年暑假你们跟我回家玩吧。”庄以菱满脸献宝的期待,“我带你们坐船游湖,看荷花,采莲蓬。”
乔初意兴致勃勃地点头:“好啊!”
“卧槽我这辈子没见过真荷花,我不得采个一车回去!堆满我爸的大别野!”宋叶紫满眼冒星星,“你们那儿采花要钱吗?能承包吗?”
“洪湖50一个人,随你采多少。”庄以菱笑呵呵,“不过去我家池塘的话,免费。”
宋叶紫跳下来抱住她:“卧槽!富婆!求饭饭!”
乔初意被殃及池鱼,急忙朝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