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9章
乔初意听说过长城很难爬，原想着不过是走阶梯，又不是爬山，能难到哪里去。
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
樊枝和许如心爬到一半实在体力不支，寻了个台阶角落坐下来，让两个孩子继续。
乔初意正打算说她也放弃吧，听见旁边路过的一个女人教育自家孩子：“你看看，坐这儿的都是老爷爷老奶奶，哪有像你这样年纪轻轻的？”
乔初意环顾四周，停下休息的还真都是中老年人。她也不好意思坐下，生怕一坐下那小孩指着她说：“妈妈你看，这个姐姐就坐下了。"于是硬着头皮继续往上。台阶又陡又窄，年纪小的孩子们手脚并用地爬，乔初意没法有样学样，太不雅观了，只好扶着护栏小心心翼翼，生怕脚下踩空或打滑。
周序霆走到前面的平台上才发现她掉队，回头等着，一直等她拼命走完这一截，趴在墙上气喘吁吁。“还上吗？“他难得皱起眉，而不是平时那副万事游刃有余的模样，似乎有点担心她，“前面还挺远的，实在不行一”
“上。“乔初意看着城墙外的景色，感受到脚下的巍峨，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来都来了，肯定要上啊。”周序霆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虽然红着脸喘着气，体力几乎耗尽了，但纤瘦的背挺得笔直，满脸不服输的倔强。
男人眼底滑过不知名的暗流，勾着唇，抬手伸到她面月」。
乔初意看见他宽厚的手掌朝上，微微弯曲的修长五指，一时怔住。
“愣什么？"周序霆笑着勾了勾指尖，“来。”乔初意明白他意思，却没动。
“她俩还等着吃饭呢。"周序霆表情认真，理由给得也挺充分，“你打算爬到下午去？”
乔初意抬头看了眼前方依旧陡峭的阶梯，暗暗吸了口气，做足心理建设，才终于把手放到他掌心。温热包裹着柔软，她感觉到指尖若有似无的摩挲，又仿佛只是他怕滑开，所以握得更紧一些。
乔初意被他拉着走，的确比自己走轻松许多。离终点越来越近，心脏跳得也越来越快，脑袋里有些飘飘然，却每一步都走得平稳踏实。
这应该不能算牵手吧？乔初意默默地想。
终点有摆地摊的大爷，皮肤晒得黝黑，和面前的红布地摊形成鲜明对比。
许是看见两人交握的手，大爷朝他们叫唤道：“小伙子，给女朋友买个纪念品啊。”
乔初意爱买这种小东西，但跟着樊枝从来不买，会被数落浪费钱。房间抽屉里堆得满满当当，收拾一次被念叨一次。
她正要走，周序霆却把她拉过去，蹲在摊前：“有好看点儿的吗？”
“纪念章都长这样儿。“大爷说，“你想要啥样儿的？”周序霆拿起来一个，盖住，毫不客气地吐槽：“这红壳子太丑了。”
“哎哟你嫌这丑，十块二十块的都这样，我还有金色的，五十块。"大爷说着去掏他的大麻袋，“一般没人买。”等大爷拿出来，周序霆接在手里端详几秒，神色终于满意些：“这个还行，还有吗？”
大爷哭笑不得：“最贵的了，便宜的你也看不上。”“五十块是吧。"周序霆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数了三张二十的给他。
大爷找回来十块，他又随便一揉揣兜里，然后把金色的纪念章盒子塞给乔初意。
五十块的东西打开，就是一张雕刻着长城的铜片，下面还有排小字一一不到长城非好汉。
大爷满脸欣赏地看着周序霆：“小伙子对女朋友真大方。”
周序霆懒懒勾着唇，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旁边姑娘：“您误会了，妹妹。”
乔初意没想到他会解释。
可这解释听着怎么都像此地无银三百两，尤其是他那副要笑不笑的坏透了的表情。
没再多说，两个人起身离开。
“哎，小伙子。“刚要走，大爷又叫住他们。乔初意还在为五十块肉疼，虽然不是她的五十块，在她心里这种东西顶多值二十。
她有些懊恼地回过头。
大爷举着相机笑：“给你俩拍张照吧。”
顿了顿，补充道：“不要钱。”
“好啊。"周序霆毫不犹豫答应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相机架上，闪光灯亮起，周序霆搂住了她肩膀。
大
下山后，樊枝看见乔初意手里拿的小盒子，果然张口就是无奈：“你这孩子，家里这种小东西还少了？又买，自己又从来不收拾，再这样我哪天把你那堆全扔了，看你还一一”
乔初意明显被念叨习惯了，一脸心如止水，破罐子破摔。
周序霆看着她倔强的后脑勺，走上前：“樊姨。”樊枝停下来看他。
周序霆笑得温和礼貌：“我给她买的。”
“好不容易爬上去，留个纪念。”
樊枝态度立马就变了，有点不好意思：“你说你，浪费这个钱干嘛…
“哎呀，序霆给妹妹买的，你掺和啥。“许如心笑得合不拢嘴，一副对儿子刮目相看的满意神色，“走走走，吃午饭去，我都饿了。序霆把妹妹带好啊，别跟丢了。”许如心拉着樊枝先下，乔初意还呆站着，男人回头冲她勾了勾唇：“走啊，妹妹。”
乔初意立马吡牙瞪他：“你再叫。”
男人走到她面前，低下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又重重地唤了一声：“妹，妹。”
乔初意红着脸推了他一下，扭身就跑。
周序霆长腿阔步，漫不经心地跟上：“慢点儿妹妹，别摔了。”
嘴上逗着玩，却寸步不离地跟在她旁边，直到下完所有的阶梯。
大
周序霆只陪了他们一天，去完长城，领导有事急召他回新疆。
有些人在的时候挺烦，不在了，又挺不习惯。剩下的旅程，乔初意总觉得玩不尽兴。
故宫房子多，但都长一样，还容易迷路，一回头就找不到同伴；娘娘们住的地方巴掌大小，和想象中华丽的寝宫差远了；那俩园子还不如她前年在苏州逛的拙政园秀美，虽然也各自有各自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