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9章
周序霆开车去酒店,两个人没再聊。
准备洗澡的时候,她收到沈博瞻信息:【你跟他在一起了?】
言简意赅,某些话虽没说出口,但也十分明显。再看不出来,她就真傻到无可救药。
乔初意苦恼地叹了一声,敲字:【没有。】没等那边下一条信息,她紧接着:【但是快啦。】挑明了怕对方尴尬,语气故意放得很轻松。她猜不到沈博瞻是什么时候对她有想法的,记忆中这个男孩一直很内敛。
当初去大院住了半年多,因为是领导儿子,一部分对他颇为照顾,也有一部分看他不顺眼。
周序霆属于颇不顺眼的那一类,大概两人的父亲身份级别都差不多,沈博瞻作为大院新宠却格外吃香,长辈们都夸他性格乖巧懂事,和从小调皮捣蛋人见人嫌的周序霆形成了鲜明对比。
所以明知他文弱,还约他比篮球。
乔初意谈不上照顾他,只是和他相处得不错,那半年也算是朋友。
后来沈博瞻离开得突然,她亲自下楼送他,还送了他一个抽奖得的变形金刚。
当时她想的很简单,那是男生的玩具,她用不上,放家里也是浪费。沈博瞻正是该玩的年纪,她也希望他像别的男孩那样开心一些,心心思不要太沉重。难道是从那时候开始吗?
乔初意摇了摇头,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第二天早上,周序霆发信息要她下趟楼。
乔初意以为他是来告别,还特地梳了头,换了身漂亮衣服。结果到楼下,那人在电话里说:“我上高速了。”乔初意心口沉了沉,不太高兴。
可紧接着听见他笑:“看一下你家信报箱。”乔初意眼一亮,转头从那片密密麻麻的信报箱中找到自己家门牌号。
信报箱没上锁,她拉开漆面斑驳的金属箱门,里面静静躺着一双白色毛绒手套。
“找到了?“周序霆轻声问。
乔初意把手套拿出来,拍了拍上面的灰,鼻头泛酸,瓮瓮的:“嗯。”
“新年礼物。“他说,“本来要带你买的,昨天没时间,但也算补上了。”
乔初意摩挲着雪白的皮毛,软软的,滑溜溜的,外面摸着凉,戴上去却瞬间暖和。
她抿抿唇,嗓音都甜了:“谢谢。”
“口头感谢?”
乔初意听出他坏坏的暗示,隔着电话脸颊发热。楼道吹进的风很冷,但她的手却很暖和,好像有人紧握着一样。
心念飘动,某种情绪仿佛要从胸膛里膨胀出来。“我……我在学校等你。"说完这话,她生怕听见他一句调侃,一声轻笑,甚至一个呼吸,匆忙把手机挂断。心脏在胸口里失控鼓噪,发烫。
仿佛是从未抵达的温度。
大
返校第一天晚上,是寝室里的"分赃"时刻。乔初意带了江南特色的甜品糕点,庄以菱带了家里做的腊肠和卤菜。
宋叶紫箱子里塞了两大罐奶奶做的豆瓣酱和肉酱,还有一口小电锅。
看见她更离谱地祭出一袋子瓶瓶罐罐一一油盐酱醋,乔初意不可思议地咽了咽嗓:“你……要在宿舍开食堂吗?”“想什么呢。“宋叶紫叹了口气,把这些东西整齐地塞到行李架下面,“我奶不知道又听谁说,有一些大学食堂用地沟油给学生做饭,可把她吓到了,非让我自己带着做吃的。”
“虽然有点离谱…“庄以菱托着下巴沉思,“但你奶奶对你挺好的。”
“从小奶奶就对我好,比对几个堂哥都好。可能因为我爸重男轻女,她多少有点可怜我吧。"宋叶紫站在行李架边,神情带了些落寞,“可惜这些年身体越来越差,去年还查出癌症,但她不想治,说不花那个冤枉钱,把积蓄全留给我当嫁妆。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没打算结婚。”寝室里一阵唏嘘,只有时卿一语道破:“积蓄都给你,你那些叔叔会同意吗?”
乔初意:“奶奶自己的钱,她说给谁就给谁啊,不同意还能硬抢不成?”
“你想得太简单了。“时卿摇摇头,“别说口头赠予了,就算立遗嘱,每种方式都有可能被判无效。你家是不是都向着男的?那她一把年纪身体又不好,上哪儿去弄两个有用的见证人?到时候对方一句你奶奶身体不好,意识不清楚,亲自手写的都不认。”
宋叶紫懵了懵:“时卿你怎么什么都懂?”“遗产纠纷我从小见多了。"时卿扯了扯唇,带着凉飕飕的嘲讽,“为了那些钱,花样百出的也见多了。”乔初意看着她一贯高贵淡然的模样,心底忍不住酸涩。如果时卿从此不回那个家,也就不用面对那些令她恶心鄙夷的事情了。
或许反而是件好事?
大
拿到新学期课表的时候,乔初意整个人都不好了。2月14号是周一,很不幸,一整天课。
她委屈巴巴地给周序霆发信息,那人回她一个摸头的表情。
(没事。】
他说:【我过来,看情况。】
乔初意:【你什么时候过来?】
那边似乎思考了下,才回:【明天晚上吧。)【我安排一下。)
本以为他回北京最多两三天,可不巧老爷子中风住院,没人照顾,便逗留到现在。
乔初意连忙敲字:【我就问问,不急的。】【你照顾好爷爷。)
周序霆:(这么乖?】
【我确实有点脱不开身,不过你放心,2月14一定过来。】
乔初意说了几句便称去洗澡了。
周序霆看时间,才八点多,心中了然,她是怕耽误自己照顾老爷子。
病床上须发尽白的老人咳了两声,他神色紧张地去拿纸巾,爷爷冲他摆了摆手,声音嘶哑:“没事。”看了眼他的手机,又问:“女朋友?”
周序霆笑着回答:“是。”
“看来我这病的不是时候,耽误你谈恋爱了。"老爷子叹了一声。
“说的什么话。“周序霆从桌上拿了只橘子,“我都三年没见着您了,好不容易见一次,还是在医院。”“怪我,怪我。"老爷子边笑边咳,“姑娘哪儿人?”“杭州人,当年大院儿